余烂在废墟间跳动,他像是被那火焰映得愈发沉重。
“南方溃败——”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却像石块压在每个字上,“我们也要回去了吗火光照在他脸庞上,映出一道道深邃的阴影。那並非惧意,而是压抑至极的苦涩与担忧。
达尔贡却发出粗哑的笑声,宛若野兽的嚎叫在废墟间迴荡,甚至震得倒塌的墙石落灰。
“哈哈!战主还在!他还要我们!那就够了!”他疗牙在火光中泛著寒光,眼神炽烈到近乎疯狂,“回去好!只要血还在流,仇就能报!死多少都无妨,血会替我们开路!”
他猛然转过头,死死盯著古尔卡,声音低沉沙哑,却带著几乎要將人吞没的狂热:
“你看见了吗连战主都选择了血!祖灵规矩呵一一它们早被碾碎!你还能反抗多久!”
古尔卡的拳头在沉默中紧,骨节发出一声声闷响。
他没有回应达尔贡的挑,只是站在火光与残烟之间,久久凝视那条布满尸体与血跡的街道。
风掠过,火焰摇曳,他的身影被拉长,眼神愈发孤冷。
在他心底,比任何命令更清晰的,是那份逐渐成形的恐惧:
那些嗜血的怪物,已不再是他熟悉的同族。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嗓音低沉而沉重,如同从深渊中挤出的石声:
“走吧。”
他转身,背影在火光中像是一道孤独的黑影。
“收兵。我们回锡尔文。”
夜幕沉沉,血色余焰在废墟间断断续续地跳动,像死不目的眼睛。
城镇的喧囂早已沉寂,只留下焦黑的残垣和满地淌开的血河。
狂暴过后的兽人战士们立在废墟中,呼吸粗重如野兽。獠牙上仍沾著未乾的血,眼底的赤红並未散去。
有人蹲在倒下的人类尸体旁,双手撕扯著胸腔,啃噬得血肉横飞,宛如饿极的狼群;
有人在街角仰天长吼,喉咙撕裂般嘶鸣,直到被同伴死死拽住,才没有扑向自己族人。
就在此时,一声长號从后方营地中轰然响起。沉闷、悠长,如雷滚过夜空。那是收兵的號令。
战士们了一瞬,隨即爆发出低沉的咆哮,躁动与不甘如火焰般迅速蔓延。
“我们贏了,为什么走!”
“人类已经碎了!再杀下去,他们会全灭!”
“族首怕了吗!”
声音此起彼伏,杂乱无章,仿佛烈火扑向枯草,隨时可能化作更大的狂乱。
古尔卡沉沉走到他们面前,肩头的血跡尚未乾涸,步伐却像山石般稳重。他胸腔中发出的声音轰如战鼓,猛然压下喧囂:
“闭嘴!——这是战主的命令!”
震怒的喝声让躁动的战士们猛地一震,本能地声。可赤红的眼中仍闪烁著不甘的火光,低吼声依旧在喉咙间翻滚。
古尔卡的目光冷厉如刀,一一扫过他们,声音沉重而鏗然:
“赤焰、荒兽、雷霆三族,在南边已经惨败!数万战士葬身泥土!你们还想走他们的路吗!”
他猛然挥下手中巨斧,斧刃轰然劈入石板,碎屑飞溅,火星四散,像是要將夜色劈开。
“收兵!一—谁敢违抗,死!”
一瞬间的威压如山般压下,躁动被硬生生碾碎,战士们终於不敢再出声。
低沉的喘息取代了咆哮,他们缓缓收拢,满身血污地聚向营地,却依旧带著不情不愿的低吼。
另一边,达尔贡却仰天大笑,笑声粗哑而癲狂,在废墟间迴荡,震得残墙落灰。
“哈哈!怕什么!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他踏入战士群中,火光映照著他满是伤疤的脸,疗牙狞,眼神里燃烧著彻底的狂热。
“是血祭让我们撕碎了人类的城门!是血祭让你们无惧伤口!若不是血,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们!”
他猛然张开双臂,粗声如雷,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战主要我们回去,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大的杀!等回到南边,我们会让更多的血流淌!那才是兽人的荣耀!”
他的咆哮点燃了战士心底未熄的火焰。
许多血祭战士举起兵器,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狂热再次蔓延,仿佛烈火被暴风煽动。
古尔卡的眉头紧紧拧起,目光冰冷如霜。他没有立刻阻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