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卡洛转向莱昂:“那你呢瓦伦西亚的救世主”
他不禁打趣道。
“晋升、赐婚、公主、荣耀一一你现在已经是王国的大英雄了。”
莱昂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不关心那些。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你说的这些东西。”
卡洛嘆息:“当英雄也是有代价的。被捧得越高,摔得就越狠。”
莱昂没有回应,只伸手把火堆拨旺。火星飞起,在空中闪烁。
伯恩哈德笑了笑:“说到底,我们都是军人。有人为了国家,有人为了信仰,有人为了人民。”
阿尔德里克举起酒壶:“那就为了我们自己喝一杯吧。”
他喝了一口,又把酒壶传过去。
“在这场战爭中能活下来的,都该敬自己一杯。”
莱昂接过,饮下。
“替还活著的,也替死去的。”
火堆在风中爆出一声脆响,光亮一闪而逝。
无人再言语,只听远处传来夜哨的更鼓声。节奏沉缓,传遍整个营地。
夜色渐深,天空被云层遮蔽。火焰在风中摇晃,光线一点点暗下。
直到午夜,莱昂才起身。
披风滑落肩侧,他对眾人点头:“明日天亮后再行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卡斯顿的城墙了。”
伯恩哈德笑道:“那我得想想该怎么面对你们的国王。”
“实话实说就好了。”莱昂淡淡答,“他是一位仁慈慷慨的君主。”
阿尔德里克轻笑:“实话啊—这可真是这世上最贵的东西。”
火堆劈啪作响,灰烬翻卷。莱昂转身离开,沿著帐篷间的小路走向营地边缘。
夜风更冷了。草叶带看湿气,贴在靴上。
他抬头望向天际,云压得很低,灰白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
这一刻,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模糊的感觉仿佛新的风暴,正从极远的地方,缓缓吹来。
號角声在黎明前响起。
军阵开始前行,无数面的旗帜依次升起,旌旗上的纹章在雾气中展开一一瓦伦西亚的金狮鷲、德萨拉的白马、阿尔特利亚的银鹰。
阳光尚未穿透云层,旗帜下的军队宛若流动的潮水。
道路两侧,早已挤满了人。
他们从附近村镇赶来,从破败的屋舍、修復的街巷涌向大道。
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孩童。
他们静静看著这支从战场上归来的军队。
鼓声沉缓。
火枪队在前列开道,骑兵居中,辐重车与伤兵在队尾缓行。
行军的整齐脚步声击打著青石路,节奏缓慢而沉重。
莱昂骑在队首,披著黑色披风,盔甲上依旧留著战痕。
雾气在他身边流动,他没有戴头盔,只让风拂过额前的碎发。
行至王都南门前,他勒住韁绳。
南门外,王室的旗帜与仪仗已经列开。
温莎王朝的旗帜居中,其下站著一列身著白金礼甲的近卫。
他们两列排开,长枪笔直,盔面映著晨光。
號角再度响起。
国王查尔斯三世立於高台之上,身披深红王袍,头戴金冠,身侧隨同的是王宫大臣与近卫骑士。
在他的身后,王都的石塔与尖顶在晨雾中若隱若现。
莱昂缓缓上前,下马行礼。
他低声道:“陛下,瓦伦西亚第七军团奉命归来,报赤戟平原之捷。兽人主力已然覆灭,零星残部已溃逃入南方。”
查尔斯三世缓缓走下高台。
他年事虽高,步伐却依旧沉稳。
当他走近莱昂时,伸出手,亲自將他扶起。
“你带回了王国的荣耀,”国王的声音平和而深沉,“也带回了一个新的时代。”
他说著,拍了拍莱昂的肩。
这一幕,安静得出奇。
雾气中,周围的数以千计的士兵齐齐下跪,盔甲的金属碰撞声匯成一片。
號角再度吹响,鼓声隨之起伏。
查尔斯三世转身,向眾人举起手。
“诸位勇士,”他的声音被风带到每一处,“你们用鲜血捍卫了人类的尊严一一瓦伦西亚不会忘记你们!”
人群再度爆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