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先开口了,声音很轻:「魔君生气了吗?」
晏无寂手指在她耳边的发丝上顿了顿,低声道:「本座那弟弟,口没遮拦。偏偏父君最疼他,他又最会惹本座心烦。」
「他虽只有几百岁,鬼火之术却不差,你莫胡乱跟他动手。」
尾璃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眼角弯起:「若魔君心疼我,便解封我另一半妖脉……我还不一定会输呢。」
晏无寂瞥她一眼,指尖顺着她发丝往下,缓缓绕过她耳后,语气不紧不慢:「你这伤还未全好,倒有心气与人争胜了?」
她软软地枕在他腿上,笑声如银铃。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肩头,沿着玉臂缓缓滑落,最终停在她纤窈的腰际,指腹若有似无地描摹着那柔软的弧度。
他低声道:「他今日那些话,不过信口胡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尾璃闻言未语。
晏无寂望着她,眼底沉沉,声线忽地低了一分:「怎么?你竟当真了那小畜生几句话?」
她抬眼看他,神色安然,「他说得也不假。我身为狐族,又岂会不懂这些道理。」
晏无寂眼眸深了几分,像有黑焰沉在其中。「什么道理?」
「情缘起灭无常。情和慾,艷得快,消得也快。」她语气轻快,像是在谈论旁人的故事,「能共一夜,便是缘分。天长地久——那是人类的执着、贪恋,只会误己误人,万劫不復。」
说着,她转了转身子,像猫儿换了个角度窝得更舒服,「所以呀,魔君若有一日腻了,也不必费心赶人。我懂的,不会纠缠。」
这句话落下时,她的唇角还带着一点调笑的弧度,彷彿真的无所谓。
但晏无寂却没说话。
他的指尖忽地停住,不再描摹。原本漫不经心的抚触像是断在了半空。
下一瞬,她的下顎便被人捏住——
晏无寂倏然扳正她的脸,逼她与他四目相对,那双如夜般的瞳中忽然泛起一丝紫光,幽深如渊。
尾璃心头一跳,正欲开口,却驀地觉得身子一热——那股热来得极快,从小腹窜起,火焰般一路烧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发颤。
她惊骇:「魔君这是……!」
「不是很瀟洒么?」
晏无寂眼神冰冷,声音却低沉入骨。
「本座倒想看看,你能瀟洒到几时。」
尾璃一开始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那是种从骨髓深处泛起的灼意,像是有人悄无声息地在她体内点燃了一把火。
晏无寂正坐在榻侧,眼神清冷,手指却还搭在她的下頷处,像是刚刚将她捏正之后,还未放开。那一缕紫光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幽黑,无波无澜地盯着她。
她喉间滚动,强忍着躁意:「您……又向我施术……」
他语气极淡:「不过引了你些情脉,既然你这般懂情知慾,不如试试,能熬多久。」
她身子颤了一下,狐族本就对慾念极敏感,这种针对情欲的刺激,无异于凌迟。
尤其在他面前——
他明知她在发颤,却偏偏不碰她,反倒坐得极稳,居高临下看着她一点点失控。尾璃感觉自己像是个任人观赏的戏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堪的颤抖。
她咬着唇,轻轻将他的手推开,却在触到他的手时,像被电流窜过身体般。
「唔……!」
一声轻吟从喉间逸出。
她把心一横,翻过身,跌落在地上。她低低地痛呼一声,但冰凉的地面似是让她好过些。她身子瘫软,五尾无力地低伏,连站都站不起来,缓缓往后门爬了数步——她得出去,去后园,这屋内,太热,那躁意太盛……
指尖刚刚触到门槛,却猛地一阵气息震盪,门「砰」地一声自动关死,灵力封锁。
尾璃撑着身子抬头,便见晏无寂依旧坐在榻上,神情淡漠。
「想去哪?」
她喘息着,声音哽着:「出去……冷风醒醒……求您……」
晏无寂轻笑一声,那笑声听来竟有些轻蔑。
「不是说得清高瀟洒得很么?不执着、不贪恋、不纠缠……怎么这才一会儿,就要逃了?」
他起身,步步逼近,直到她眼前。
尾璃身子颤如筛糠,眼神愈发失焦。那股从体内窜出的躁热早已化作一团繾綣难捱的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