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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没有回答,任由这帮人弯腰站在那里,目光从一个个身披朱紫的朝臣身上扫过。
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裴寂等人明显感觉到了平台上那道满是审视的目光,一个个身躯都是一僵,心中蓦然紧张了起来,汗水瞬间就从发热的脸庞和脖子处沁了出来。
沉默。
寂静。
李元吉没有说免礼,这帮人就只能这么弯腰站着,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如芒在背,一个个口干舌燥,心头却是踹踹。
周围锐士目光如狼似虎,气氛越加的压抑了起来。
终于,就在部分人的身躯开始摇晃的时候,李元吉终于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淡淡开口道:“免礼。”
哗!
阶下群臣如闻天音,一个个骤然松了一口气,山呼一声:“谢陛下。”
旋即,所有人站直了身躯,但却仍旧低着头站在原地,完全没有方才冲关过卡时候那一股锐气、勇气。
李元吉嘴角飘起一抹不屑,望着:“中书令,你带着群臣入宫觐见,有什么事?”
中书令。
裴寂听到这称呼,心头一紧,咽了咽唾沫,旋即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近日京兆府多县均有陛下兵马进驻,各地均未收到朝廷制令,多有惶恐,纷纷上书请示,臣等不知陛下深意,特来求见!”
“那不知是官员惶恐,还是百姓惶恐?”李元吉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了好几天的皇帝,他也算是摸索出来了,跟这帮臣子说话,就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这!”裴寂闻言语塞,他根本没想到李元吉会这么问,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说什么都不对,索性直接装起了哑巴。
现在装哑巴?
太迟了!
“呵!”李元吉冷笑一声:“朕派遣兵马进驻各县,难不成还要提前给他们都打声招呼不成?”
刷!
群臣心头齐齐一沉,齐声高呼道:“陛下息怒!”
裴寂更是急忙说道:“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李元吉双眼寒霜:“那你方才说的话,难道是在消遣我不成,嗯?!”
嗯字一落下。
大殿里面的温度骤然间就凉了几分。
周围虎狼一般的精锐长矛兵感觉到了李元吉心中的杀意,一个个目光如刀一样压向了殿中群臣,杀意更是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去。
嘶!
裴寂等人瞬间汗毛倒竖,一个个头皮发麻,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窟。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裴寂急忙开口辩解,“臣等只是,只是据实奏报,请陛下宽恕。”
“陛下乾坤独断,凡事必有深意,是臣等愚钝,未能尽知陛下之意,特来请示陛下,臣,臣等有罪。”
这段话说的磕磕绊绊,已然紧张到了极致,但却是硬着头皮一下子说完,最后更是主动服软。
裴寂心中清楚,他若是现在不服软的话,今日恐怕就出不了这座太极殿。
这个时候。
裴寂才恍然记起来。
李元吉可不是正常继位的皇帝,这可是杀父自立的凶人。
只是除了最开始那一日之后,李元吉一直都没有显露出凶残的一面,像是完全收敛了凶性一样,让裴寂等人心中有些忘却,又恢复到了往日面对李渊时候的姿态。
此刻。
李元吉这么一发火,顿时让一群人战战兢兢,完全想起了李元吉的凶狞暴戾。
这可是亲手杀了李渊的凶人,且毫不避讳别人眼光的凶人,比之桀纣都要心狠手辣的人。
李元吉望着众人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哪怕明知道这些人未必就是真的怕了自己,但是心中却也陡然生出一股痛快劲儿。
这帮人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朕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们说教。”李元吉冷眸如冰,没有丝毫情绪的说道:
“地方官员若是疑惑,那就是你们没有尽到责任,那就该想尽办法解决事情,而不是到朕的面前。”
“朕将朝廷交给你们,是让你们给朕查遗补缺,不是让你们对朕指手画脚。”
“若你们连这么一点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那朕留你们何用!”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