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
虽然他的气质发生了转变,但谢四仍旧认得那张脸。
他是徐林。
徐林并没有看向房间里愣怔望着他出神的谢四,而是忽视了她径直朝那白毛婢女走去。
“哎呀,怎么这么心急?这么快就进来了。”
白毛捂着嘴朝着徐林调笑着。
“差不多得了。赶紧举行完仪式,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以免以后再生出心魔来。”
徐林的声音很是阴沉,似乎有点不耐烦。
白毛两手一摊,感叹着摇了摇头:
“人家姑娘以自己的魂魄作为嫁妆,你也真好意思收。”
“呵呵,你不也给我了吗?”
徐林冷笑着反唇相讥道。
谢四的眉头紧拧,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毛做作地原地扭了起来,一脸娇羞地说道:“那你会娶我吗?”
“不会。”
白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劲,连说个谎都不愿意吗?”
在谢四诧异的目光之下,白毛原地飘了起来,飞至徐林和冰棺中的新娘上空,郑重地咳嗽了两声:
“这可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你给我认真一点。既然是想了却心事,斩除心魔,那就不要儿戏。”
徐林闭目点了点头,缓步行至新娘子的身边,拉起了她那只冰冷且毫无血色的小手,下意识地抓在手中揉捏。
“一拜天地。”
那白毛这么唱道。
徐林向着门外天地拜去。
“二拜高堂。”
徐林向着房内供桌拜去。
“夫妻对拜。”
徐林向着那棺中的新娘子拜去。
“送入洞房。”
那白毛在最后如此唱道。
谢四愣怔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该死的既视感!
为什么?为什么?
白毛递给徐林一杆秤杆,笑嘻嘻地说道:“用这个。”
徐林接过秤杆,有些奇怪地问道:“我看那些书里、剧里不都是用玉如意的吗?”
白毛轻轻挥了挥手,嘴角带笑地回道:“那都是有钱人家用的,穷人家用的都是秤杆。”
新娘的服饰如此奢华,居然还说自己是穷人家?
或许是和徐林待久了,连谢四都会默默吐槽了。
“秤杆上有十六颗秤星,分别是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以及福禄寿三星,恰合十六之数,而十六两为一斤。
既是祝福,也是圆满之意。”
白毛絮絮叨叨地给徐林解说着,但他并不是很在意,自顾自地就用秤杆挑下了新娘的红盖头。
谢四首先注意到的是那新娘子头顶戴着的九凤衔珠冠,凤身纯金打造,展翅欲飞,嘴中衔着的东珠足有龙眼大小,珠光流转间仿佛能映出人影。冠两侧垂下十二串珍珠流苏,每一串都由十八颗大小一致的珍珠穿成。
随着徐林抚过新娘的面庞,那珍珠流苏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白毛见此都是不由地咋舌,轻声感叹道:“瀛洲人就是豪横,珍珠当成石子堆。”
新娘掩藏在盖头下的容颜娇柔婉转,一抹朱唇轻抿,眉间贴着金箔剪成的花钿,衬得本就惨白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
谢四盯着那新娘子的面容久久无言。
直到徐林吻上了新娘的唇,刚才还在房间内的白毛一晃不见。
那是献给白雪公主的一吻。
直到徐林忘情地与新娘相吻,在她的身上上下求索着。
那是献给睡美人的一吻。
直到冰晶寒玉棺里的两人拥吻着链接在一起。
那是献给伍秋月的一吻。(出自聊斋,大家自己猜吧,笑)
反胃、恶心、不理解,五彩缤纷的负面心思涌上谢四的心头,她想把自己的心肝都给呕出来。
“呼,呼,呼。”
谢四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太恶心了!太荒诞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
那张脸她认得,是那个讨人厌的大小姐,是她自己的脸。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谢四发狂一样地跑出了借宿的屋子,疯魔一样地在村子里奔走着。
带着些寒意的冷风,打在她仅着单薄里衣的孱弱身子上,即使是这样的凉意都无法使她冷静下来。
残月黯淡无光,寒蝉凄婉悲鸣。
谢四撑着自己的膝盖,在树丛之间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