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姜雨彤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更紧地抓住他搭在榻沿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赵亮看着她汹涌的泪水,焦黑破裂的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肌肉牵动伤口,痛得他嘴角一抽,那笑容便显得格外扭曲难看。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反手,用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极其笨拙、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她温润的手掌。
他的手掌滚烫,带着伤口的粗糙和尚未散尽的剧毒气息,却蕴含着一种磐石般的力量。
“别…哭…”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她,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尽的怜惜,“活着…就好…我们…都…活着…”
姜雨彤再也忍不住,猛地俯下身,不顾他身上的血污和伤口,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却又用尽全身力气地,将他伤痕累累的头颅和肩膀,轻轻地、珍重无比地拥入自己怀中。她将脸颊贴在他凌乱油腻的发顶,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砸落,浸湿了他的头发。
“赵亮…赵亮…” 她一遍遍低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颤抖,带着泣音,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进灵魂深处,“你这个…疯子…傻子…”
赵亮被她拥着,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清冽的暗香和她温暖的体温,耳畔是她带着哭腔的低唤。所有的剧痛、疲惫、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那压抑了太久太久、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开闸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的右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回抱住了她纤细却蕴含着新生力量的腰肢。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动,脓血渗出绷带,他却浑然不觉。
他侧过头,将脸深深埋在她温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让他灵魂安宁的气息。嘶哑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哽咽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我是疯子…是傻子…”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姜雨彤的心尖上:
“可…姜雨彤…你听好了…”
“我这条命…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从今往后…它只认你一个主子…”
“你生…我护着你生…你死…我追到黄泉碧落…也把你抢回来…”
“所以…不许再推开我…不许再一个人扛…你的冰…你的火…你的劫…你的道…我赵亮…奉陪到底!”
“你…姜雨彤…”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近在咫尺、泪痕交错的绝美容颜,一字一顿,如同最郑重的天道誓言:
“是…我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告白,只有最直白、最霸道、最不容置疑的宣告,带着一身血污、剧毒缠身的狼狈,和一颗为她搏命、为她燃烧的赤诚之心。
姜雨彤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低头,看着怀中男人那张狼狈不堪却写满决绝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如同烈火般要将她吞噬的占有欲和刻骨深情。
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患得患失,在这一刻,在他这近乎野蛮的宣告下,被焚烧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低头,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了他还在溢出嘶哑话语的嘴!
带着泪水的咸涩,带着新生的清甜,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压抑了太久、终于决堤的、如火山般汹涌的爱意!她吻得毫无章法,吻得近乎凶狠,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感激、所有的爱恋,都通过这个吻,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赵亮僵硬了一瞬,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箍在她腰间的左臂猛地收紧,缠着绷带的右手也下意识地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生涩却无比热情地回应着这个混合着血与泪的吻,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解药。
静室内,只剩下两人粗重而灼热的呼吸声,以及唇齿交缠间那细微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空气仿佛被点燃,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药味,以及一种更为炽烈、更为原始的、属于彼此的气息。
洞府门口,端着一碗新熬好灵药的童露露,脚步僵在了门帘之外。她看着帘内光影交织下那两个紧紧相拥、忘情拥吻的身影,脸上先是愕然,随即涌上复杂难言的神色,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还有一丝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