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书!卑职杨志,承蒙大人抬举,早已自告奋勇担此重任,日夜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大人也已经早早答应!如今路线、人手,卑职早已拟定完备,只待大人下令!如今突然将这重任交予别人,卑职不服!”
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索超皱紧了眉头,看看杨志,又看看神色平静的方天靖。
梁中书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杨提辖!休得无礼!方大人乃太师亲自举荐,岂容你来质疑!”
“卑职不敢质疑!”
杨志梗着脖子,打断了梁中书的话,目光却如刀子般射向方天靖。
“但卑职只问一句,方大人可曾熟悉此地风土人情、沿途危险?押解十万贯生辰纲,毕竟不是小事!”
他本是杨家将后人,一心重振门楣,押运花石纲失去官身后,好不容易在梁中书这里得了些信任,眼看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被一个空降的“关系户”横刀夺走,心中郁愤可想而知。
方天靖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愠色,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梁中书则被杨志顶撞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方天靖却抬手示意让自己来劝说。
“梁中书息怒。杨提辖的拳拳之心,赤诚可鉴。押运生辰纲,责任重于泰山,杨提辖有所疑虑,也是出自公心。”
他这番话既给了梁中书台阶,也肯定了杨志的出发点,让在场众人,包括怒发冲冠的杨志都微微一愣。
方天靖看向杨志,目光坦然:“这押运生辰纲的首领之责,其实方某并无意担当。”
“什么?”杨志和梁中书几乎同时出声。
方天靖对梁中书拱手道:“梁中书,下官年轻识浅。杨提辖乃将门之后,武艺高强,又对此事筹划已久,实乃押运生辰纲首领的不二人选。下官愿从旁协助,听从杨提辖调遣。”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我不是不愿意押运生辰纲,而是让杨志担任押运首领更合适,他宁愿充当副手,真是高风亮节。
梁中书捋着胡须,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
从亲疏上讲,杨志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他肯定倾向于杨志,办好差自己也有面子。
但是岳父蔡太师的书信不得不重视,他的举荐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