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哪里还听不出来李县令的弦外之音。
他心中稍微安定,知道只要不立马定罪,自己就还有转圜的机会!
他连忙向李县令磕头:“谢大人!草民一定配合调查,绝不隐瞒。”
方天靖知道这是李县令在拖延时间,但是他也没有阻拦,反而正希望对方如此,因为这本来就在他的算计之内。
然而,就在西门庆刚被衙役架起,准备押往大牢时,堂外又响起击鼓鸣冤之声!
“民妇孟玉楼!状告西门庆欺瞒诈骗,意图骗婚谋产!”
声音清脆又带着悲愤,正是孟玉楼!你还别说,她的表演出乎方天靖的意料。
这正是方天靖的安排下,她手里拿着西门庆亲笔所写的“聘书”,这个骗婚的罪名,他是跑不掉了!
西门庆看到孟玉楼手中的聘书,心想出事了,这下等于是自己把证据送到了对方的手中,又多了一条罪名!
孟玉楼跪在堂下,双手高举聘书。
“大老爷在上!民妇孟玉楼,状告西门庆!此人家中正妻吴氏尚在,却指使媒婆薛嫂,以花言巧语诱骗民妇,谎称其正室之位空悬,许以正妻名分!人证、物证俱在!求大人为民妇做主,严惩此等奸诈之徒!”
薛嫂早已被倪云控制住,一并带到了县衙。
这个人证,如今被倪云调教的,老实的很。倪云狠起来,确实对得起他太湖水匪的身份!
“西门庆娶吴月娘也没有多久啊!最近没听说吴月娘过世的消息。看来西门庆这厮真是骗婚。”
李县令越想越气,西门庆真是作死无下限!
骗婚!还是骗一个寡妇!
这罪名一旦坐实,与诬告行贿同样恶劣,而且更损阴德,更触犯众怒!
西门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孟玉楼:“你血口喷人!那聘书是你情我愿!”
“住口!”李县令瞪了西门庆一眼。
他拿起那份聘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再看看西门庆那副模样,心中更是确信无疑。
他偷瞄了一眼杨志,见杨志面不改色,心中更是雪亮。
这分明就是他和孟玉楼联手做局,可惜西门庆还看不透这一点!
对方显然不是为了害命,那只能是谋财了。西门庆这次,看来少不了要大出血!
“西门庆!”
明知这是一个局,李县令也只能硬着头皮问案,“现有聘书为证,直指你意图骗婚!你还有何话可说?”
诬告、行贿、诈骗!三座大山压顶!
西门庆心里越来越胆怯,本来还想狡辩两句,可是看到李县令的眼神,知道自己还是先顺着他吧。
对方平日里没少拿自己的孝敬,也知道自己背后的靠山,肯定要出手帮自己脱罪。
于是,他开始保持沉默。
就这样,西门庆被李县令打入了大牢。
……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西门庆度日如年。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牢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他的心腹玳安和一个眼神精明的中年人。
“大官人!亲家老爷派人来了!”玳安看到自家老爷的样子,心疼的哭了起来。
那中年人,正是陈洪府上的得力管事王宏。
王管事看着西门庆这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面上依旧恭敬。
“西门老爷,我家老爷得知此事,非常关切。特遣小人前来探望,并设法周旋。”
西门庆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这才说道:“有劳王管事亲自走一趟!在下感恩不尽!”
王管事摆摆手,靠近说:“西门老爷,事情原委,小人已大致了解。梁中书那边确实不好说话,对方证据确凿,步步紧逼,实在难办啊。”
他压低声音:“我家老爷的意思是,此事需破财消灾。对方所求,无非钱财。只要西门老爷点头,小的与那杨提辖先说说,保您老人家尽早出狱。”
西门庆心头滴血,他知道对方肯定要狠狠地宰自己一笔!
但此刻,性命比家业更重要!
“给!我给!”西门庆毫不犹豫,“只要能出去,什么都行!”
他只想尽快脱身。
王管事点点头,“那小人这就去与那位杨提辖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