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营外围,还有几支互为犄角的勤王大军,有从大名府赶来的卢俊义部,有种师道的西军,还有其他地方军,加在一起有十余万。
“元帅!”
卢俊义、鲁智深等将领闻讯,早已迎出营寨十里。
方天靖下马就询问东京城的情况,“如今城内的情形怎么样?”
卢俊义面色凝重的说道:“元帅,如今完颜宗望的东路军与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已然会师,兵力不下十万,皆是精锐骑兵。之前我军与种师道老将军等几路勤王兵马虽陆续抵达,但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人,不敢玉金兵直接交战。”
他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继续说道:“朝廷似乎也没有了死战之心,种老将军想要率军进城都被拒绝了。”
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气煞俺也!那城里的官家不知听了哪个撮鸟的谗言,三番五次派使者出城与金狗勾搭,还几次下旨斥责我等勤王兵马不得轻举妄动,破坏和议大局!这算个甚么鸟道理!”
杨志也沉声说道:“元帅,末将观察多日,金人虽围城,但攻城并不急切,反倒派游骑四出,劫掠周边州县,囤积粮草,似乎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如今主和派声音极高,李邦彦、张邦昌等人日夜在官家面前鼓吹割地赔款以求和。”
方天靖面沉如水,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历史的惯性如此巨大,即便自己这只蝴蝶奋力扇动了翅膀,搅动了江南风云,除去了童贯、高俅,但东京城内的懦弱与昏聩,似乎并未发生根本改变。
正当他凝神思索破局之策时,一骑快马自东京方向疾驰而来,马上骑士高举着明黄色的绢帛,高呼:“圣旨到!方天靖接旨!”
方天靖与众人对视一眼,整顿衣甲,准备接旨。
那宦官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肃杀的军营中显得格外刺耳。
“……朕体上天好生之德,念及两国生灵涂炭,已与金国达成和议。着令各路勤王兵马,即刻起原地驻守,无诏不得擅动,更不得挑衅金军,破坏和议。违者,以谋逆论处!”
圣旨宣读完毕,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那宦官被帐中众将杀人般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勉强笑着对方天靖道:“镇北王殿下,官家的意思很明白了。如今和议将成,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幸。您劳师远征,忠心可嘉,官家必有封赏。还请您约束部下,万勿轻举妄动,以免和议前功尽弃啊。”
说罢,他匆匆交了圣旨,便上马离去,仿佛生怕走慢一步就会被这群煞神生吞活剥。
“呸!什么社稷之福,分明是亡国之音!”邓元觉第一个跳了起来。
石宝冷笑道:“打都不打,就忙着求和,还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韩世忠是西军将领,本不便多言,此刻也忍不住开口道:“元帅,金人贪得无厌,今日割地,明日赔款,岂有满足之时?此番若退,金人气焰更炽,我大宋脊梁断矣!”
“元帅,不能听这昏聩之令啊!”众将纷纷请命。
方天靖手握那卷冰冷的圣旨,也是非常愤怒。
他何尝不想立刻挥师与金人决一死战?
但此刻形势比人强。
朝廷的旨意明确无误,若是公然抗旨,那便是撕破脸皮,坐实了“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罪名,届时内忧外患,局面将难以收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众将稍安勿躁。圣旨已下,我等若公然违抗,便是授人以柄。”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官家与金狗签下城下之盟?”陈丽卿急道。
“当然不!”
方天靖斩钉截铁,“但需从长计议。卢俊义、朱武,你二人负责整军备战,密切监视金军动向,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出战!”
“得令!”
“时迁、白胜,你二人挑选机灵的手下,设法潜入城内,一则打探朝廷与金人议和的详细条款,二则设法联络主战大臣,告知我方情况,让他们在城内据理力争。”
“明白!”时迁、白胜领命而去。
“红玉,你再起草一份奏章,陈述金人不可信,和议不可恃,请求官家收回成命,允许我军协同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击破金兵。同时,将这份奏章内容,传檄各路勤王兵马。”
“属下即刻去办。”梁红玉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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