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好!刘将军父子深明大义,方某记下了。眼下,你们继续留在城内,稳住阵脚,秘密联络可信之人,积蓄力量。待我号令一到,便是我等里应外合,清君侧、破金虏之时!”
“末将遵命!”刘光世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送走刘光世,时迁又来禀报:“元帅,金人那边也没闲着。完颜宗望派了不少细作在城内散播谣言,说元帅是蓄谋造反,意图推翻大宋。
他们还通过张邦昌、耿南仲等人,不断逼迫官家,和议的条款也越来越苛刻,据说要割让河东路和河北西路,岁币高达银一千万两,绢五百万匹,还要亲王、公主为质……”
方天靖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金人的贪婪和狡诈,朝中奸佞的无耻,只会让他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
“让他们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方天靖冷声说道,“红玉,将金人这些亡国条款,还有张邦昌等人里通金国的行径,整理出来,通过我们的渠道,在城内士子、百姓中传播。”
“属下明白!”梁红玉领命。
她知道,这是在争夺人心。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波澜不惊。
燕军在后撤的营地里操练不辍,东京城内,宋金双方使者往来频繁,似乎和议即将大功告成。
赵桓沉浸在与金人罢兵休战的幻想中,对日益苛刻的条款虽有一丝犹豫,但在主和派的包围和金人的武力威胁下,只能节节退让。
冰面之下,暗流已然湍急。只待一个契机,便会破冰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方天靖在新营地的高台上,依旧每日远眺东京方向。
他知道,撤退的五十里路,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有力的挥拳。
一切都已就位,只欠东风。
方天靖大军后撤五十里,如同一头暂时收拢利爪的猛虎,蛰伏于东京西南郊野。
这一退,果然如他所料,极大地“满足”了金人与朝中主和派的期望,却也如同撤去了堤坝,让洪水更加肆无忌惮。
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见最大的威胁“燕军”远遁,而宋廷君臣怯懦至此,更加笃定南朝气数已尽。
他们不再满足于围而不攻的施压策略,开始频繁调动兵马,轮番猛攻东京外城诸门。
攻城车、鹅车等器械日夜不停地撞击着饱经战火的城墙。
城内守军在老帅种师道的带领下奋力抵抗,但朝廷却一味求和,让士气非常低落,加上主和派插手乱指挥,造成防线屡屡告急。
种师道这个为了大宋呕心沥血的老帅,年迈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历史的惯性,在某些角落依然顽固地发挥着作用。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秋,东京城内竟上演了一出荒诞至极的闹剧。
新上任的宰相何栗与枢密使孙傅,虽有心抗敌,却病急乱投医,竟深信一名自称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道士郭京。
郭京夸下海口,称其可用“六甲神兵”布下六丁六甲阵,定能生擒金军二帅,一举解围。
如此荒诞不经之言,在绝望的氛围中,竟获得了赵桓的首肯。
郭京命守军尽数下城,不得窥视,以免破法。
随后,他大开宣化门,令其“神兵”出击。
结果可想而知,这群乌合之众刚一出门,便在金军铁骑的冲击下顷刻溃散。
郭京见大势已去,借口下城作法退敌,谁也没想到他竟带着一队心腹溜之大吉,将城门直接留给了金兵。
宣化门洞开,金兵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完颜宗望直接派铁骑趁势攻入宣化门。
外城守军之前被郭京赶下城墙,再组织抵抗金兵哪里来得及。
猝不及防,守军很快崩溃。金军迅速占领了外城的宣化门。
外城陷落的消息传入大内,赵桓听说后吓得面无人色,直接瘫坐在地,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也彻底崩溃。
在主和派大臣张邦昌、唐恪、耿南仲等人的不断劝说下,他只好派遣使者携带更加丰厚的礼物前往金营乞和,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到最后,他派出了皇弟郓王赵楷以及宰相何栗为首的高规格代表团前往金营求和,但完颜宗望的态度却更加强硬。
“南朝既然没有诚意,屡战屡败,还有何面目言和?”完颜宗望傲慢地斥退何栗。
“若真的求和,那就拿出真正的诚意,让你朝皇帝亲自来我青城大营,面议条款!否则,休怪本太子率领麾下儿郎,踏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