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出场,缄口不怒自威,其国公位份,兼战场杀伐,武将气度,另堂内诸员一时多有惧色。
待是其人堪步正入堂前,对去袁文忠后,那袁佥史纵亦老朽矣,也仍忐忑勉力撑就身子起来,结巴应承言回。
“呃,是,是......,正是老朽!”
“不知国公爷忽来驾到,下官有......,有失远迎啊!”
袁文忠拱手作礼,诚恐表答。
听去,萧靖川这会儿懒理客套官腔,一摆手,打断其人闲碎后继。
同时,亦移迈着脚步,在堂中踱走,借机瞥瞧诸官之反应,顺道自言后续。
“袁文忠,呵,老翰林啦!”
“自幼学富五车,有神童之姿!”
“先帝朝时,参与解注儒书《九经》,翰林院就职几十载,是颇有建树哇!”
“您老是大才,晚辈敬仰!”
言尾,萧郎对回席上袁某处,拱手还去晚辈之礼。
闻及,袁文忠表情有变,放松了些许,干笑两声。
“吼吼吼......”
“哪里哪里,靖国公谬赞啦!谬赞啦!”
“只是没想到,先前听人讲,国公爷乃是马上建功的威将军,不曾料及,您这清俊公侯,竟是在学问上,也能有如此进益!”
“后生可畏,真真后生可畏矣!”
“老朽不及呀......”袁文忠满排谦词,不过文人互捧的把戏而已,废话的很。
萧靖川不愿多听,遂有意截口,自嘲咧嘴应笑,拐动话锋来。
“呵!”
“这话,您老怕是就言错啦。”
“我对文章学问嘛,一知半解罢了。”
“也只是身边常闻伴友提及,胡乱翻过一些,不成体统。”言间,话口儿急转。
“不过!”
“说到学问,袁佥史,我倒确是有心劝你一句!”
萧靖川由闲引欲切入正经议题。
闻较,袁文忠再复愕怔,理不清脉络,断不好对厢之意图
“呃......,这.......”
“吼吼,靖国公有何指教,不妨直言呐!”无奈应承。
“指教......,谈不上,算是提个醒吧!”
“袁老学识渊博深厚,晚辈自不能及也!”
“不过......”
“您呐,学问亦是尽在笔端锦绣文章之上。”萧郎词言爽脆。
“世人常言呐,说什么书中自有千钟粟。”
“呵呵呵......”
“但现世实情确是,朝廷无米下锅,军粮、赈灾粮四处没个着落!”
“袁佥史老啦,光靠一支笔杆子,可是写不出现成之万石粟米出来哒!”
“百无一用是书生!”
“您实不该接任这等差事!”
“你也断然干不好!”
“依我之见,待是此间事毕,劝您一句,辞了差,回你的翰林院去吧!”
萧郎言,出人意料,毫无旁杂顾忌,亦甚较不客气。
初闻此般言辞,袁文忠当庭便被说懵于原处,一时不知何解来答才好。
此言既出,亦登时令去合众当堂旁在诸君纷有咂舌。
“啊?这.......”
“这......”袁结舌哑口,不复再话是矣!
萧靖川现刻,对讲说弄就如此效果,亦不屑多管,当即拐走右列,再踱身到廖御史案前。
“新晋之监察御史,你为廖庚身是吧?!”萧又评讲去督察院第二人。
“呃......,是,下官正是!”廖见萧郎抵来,起身板正姿容,倒也不似旁个,还算有几分凛然。
“你既乃倪元璐,倪次辅着力提拔之人,那......,呵呵,回去便也记着替我向倪阁老问声好吧!都是老相识了!”
萧言场面话,对得北派人物,多少还是留了几分颜面。
“恩......,好,卑职尽力!”
廖亦跟应,梗着脖子,不知为何,这廖庚身眸中竟莫名多少带着股子挑衅意味。
萧郎凝眉定睛同这后进突来眼神相交,双方便已针锋相对之姿顶上!
少顷,廖庚身自知职级有别,遂这才不得已,只好先步认头,矮人三分。
“国公爷,还有什么,均请指教!”
只不过,此言心不甘情不愿,溢于言表。
再片刻后,萧靖川默声亦才渐收视线......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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