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哎。”冼耀文应一声,坐到四方凳上。
周懋臣目光落在冼耀文脸上,凝视两秒后,眼神中露出欣赏略带满意的意味,轻轻颔首道:“闻名不如见面,冼先生果然一表人才。”
“老狐狸,你多捧我几句,我爱听。”肚里腹诽,冼耀文嘴上谦虚道:“伯父,谬赞了,比起孝赟兄,我差得远了,还要向他多多学习。”
“冼先生不用高捧孝赟,我自己儿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是清楚的,跟你没法比。”
冼耀文抱拳道:“伯父抬爱,愧不敢当。”
周懋臣压了压手,“冼先生,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不要向我们这些老家伙学,在自信心方面,还是要向洋人多多学习。”
“伯父说的是,洋人在这方面的确值得学习。”
“冼先生,喝茶。”
说话间,周若云将一杯泡好的茶送到冼耀文手里。
见冼耀文握住茶杯,周懋臣摆了摆手说道:“若云,你出去走走,让我和冼先生单独说会话。”
“好的,爸爸。”
病房的门开启又合上,周懋臣便作势下床。
冼耀文没说劝说之言,而是搭了把手,扶着周懋臣起身。
“坐累了,麻烦冼先生扶我去阳台。”
冼耀文依言搀扶周懋臣来到病房的阳台,并将其双手放置于护栏上。
周懋臣猛吸一口气,舒畅地说道:“还是外面空气好,冼先生身上带烟了吗?”
“伯父,我不吸烟。”
“雪茄也行。”
冼耀文故作为难道:“刚刚抽完,只剩一支半截头。”
周懋臣转脸看着冼耀文,呵呵笑道:“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没救了,心情舒畅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周懋臣这么说,冼耀文还能说什么,只能掏出雪茄,精心修剪后塞到周懋臣嘴里,替其点上火,随即又点上半截头,陪着。
眺望远方,周懋臣悠哉地抽着雪茄,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冷不丁地说道:“冼先生,我们周家跟你应该没仇怨?”
“伯父,还是叫我耀文好了。”冼耀文答非所问。
“好,耀文。”说完,周懋臣不再言语,等着冼耀文回答。
“伯父,我们两家无冤无仇,哪怕出了金得利这档子事,依然是如此。只要做生意,难免会有商业竞争,孝桓兄没有使超出商业竞争范畴的手段,我也保持克制,没有采用更有效但上不得台面的做法。
接受孝赟兄入股中华制衣,只是单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以800万的价格出售20%的股分,引入一个强援,于我而言,利大于弊。当然,不瞒伯父,我也不无借力打力的想法。”
有些事情冼耀文猜到周懋臣能够猜到,与其藏头露尾,不如用来表演坦诚。
周懋臣颔了颔首,“借力打力也要有力可借,说到底还是我两个儿子不争气,不能兄弟齐心。”
“孝桓兄我只见过两面,未深入接触过,对他不是太了解,孝赟兄接触比较多,就我看来,孝赟兄身为兄长已是非常称职,不然,我送到他手里的东西会变成对付孝桓兄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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