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语气中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幽幽补充道：“至于敌人是谁？呵……”

他没再说下去，在场都是聪明人，不说是为了留些体面。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在那种关头，‘不朽’就是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有人想不分享，没人不想争夺。

所以，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在场的……皆可为敌！

“可也有人成功了，比如……磐石王主，他头发似乎……”有人指着那几缕黑发迟疑道。

老修士缓缓摇头，脸上满是悲悯：“或许……他曾短暂地触碰到，甚至炼化了一丝不朽源质，让枯竭的生机得以回光返照。你们看他发间黑丝，便是明证。但……他最终也没能成为赢家。”

“但为何没能活到最后呢，就算是被后来围攻，这场争夺的最后，也该有一个胜者？！”

有修士皱眉纳闷，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嘶哑，是魔乱天的一位老魔修。

能进入这里，不看是不是魔修，只看拳头大不大，所以魔修出门也并不稀奇。

这位魔修出自炼制毒蛊的蛊魂门。

每一届新弟子都会植入一种奇蛊，然后让他们厮杀，胜者杀死弱者，蛊虫吞噬弱虫。

厮杀到最后活下来的百分之一的人，才有资格以蛊魂门弟子身份活着。

残忍！冷血！

但每一代弟子都极强，至少其中有一位会成为孕龙强者，每隔千年左右走出一位玄门。

才建立不到三万年，就已经走出四位位明我境大能！

这位老者便是其中除了初代盟主以外最早的一位明我境修士

他好奇道：“就算是在老夫门派里，养蛊养到最后，都会留下一只最毒最强的，但这场争斗怎么一个人都没活下来，莫非有什么外力？”

他这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的确争斗到最后总会有一个赢家才对。

那个赢家呢，难道是在他们来之前便已经走了吗？

“不太可能。”

一位老者摇头，“别忘了我们下来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这里没有其他出路，唯一的通道还是由我们所开启的，恐怕，都大抵是陨落在此……”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重伤不治？还是……”有人追问。

老修士目光扫过那些尸体上，沉声道：“不朽源质虽能延寿，激发生机，但对严重道伤的治愈效果却并非立竿见影。或许是在惨烈的争夺中，他们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承受不住，重伤而亡。又或许……”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这片区域上空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的造化仙力余韵，声音低沉下来：“……是被那净化阴兵，无差别扫荡的残余造化仙力，一并给‘清理’了。仙力无情，不长眼睛，分辨不出谁是阴兵，谁是……求寿之人。”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无数人面露复杂之色，看着那些曾经叱咤风云、名震一方，如今却无声无息埋葬于此的老辈强者，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和唏嘘，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的寒意。

一位老一辈强者神色复杂，道：“当时老夫若在，或许也会经受不住诱惑，然后成为这其中一具尸体。受到后来者的唏嘘吧……”

“唉……何苦来哉？争来争去，到头来，谁也不是赢家。”一位中年修士摇头叹息，语气中充满了物伤其类的悲凉。

“是啊，不朽虽好，但也得有命享用才行。这般结局，未免太过惨烈。”另一人附和道，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修行一世，与天争命，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叹，亦可悲。”一位白发老妪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上天，总是不眷顾拼死拼活的人啊！”

现场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人们默默地收敛了那些尸体，无论他们生前是敌是友，此刻都只剩下同样的寂寥。

没有胜利者的欢呼，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死亡与无奈的气息。

磐石王朝的老王主等人，最终以全部身葬废土的结局而落幕。

最开始，无数人黯然神伤。

手可擒星辰的大能，面对死亡与衰老，竟也是如此的无力与脆弱。

他们看着这些人，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但很快，大部分人注意力都被此次天骄给吸引了。

老一代终是过去，新生代才是现在和未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