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杰连续叫了两声,无人回应。
“我去敲敲那间房门。”
彭世凛走到那间房间,竖起耳朵听,里面的也是静静的。但他还是伸手轻轻敲门:
“有人吗?”
仍不见有人回应。
郑华杰疑惑道:“今天是上班日,就算没有手工活外发工作,这里也应该有人值班,可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彭世凛:“可能他们外出接活了。毕竟,国家允许成立这个部门,它就要好好运转的,不然就对不起百姓们这份支持了。”
郑华杰无奈:“既然手工业社没人在,那我们只能下午再来了。”
彭世凛:“既然出来了,就不急着回去,再等十几分钟吧。”
彭世凛都这般说,郑华杰当然答应。
彭世凛走到屋外,打量着周围:一条土路从屋前穿过,房子与房子也不挨,都离两三米远。
这个年代的县城房子,条件好的是地基以上一米用青砖砌墙加土砖,顶子盖着青瓦片,差些的就直接是黄泥糊的草房。
远处传来几声赶车人的吆喝,牛的蹄子踏在土路上,闷声闷气的,倒让这静悄悄的手工业社,多了点烟火气。
郑华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彭世凛,被彭世凛婉拒了。
“谢谢郑大哥,你是知道我不抽烟的。”
“小彭,你的个人习惯真好!不抽烟,不喝酒,还省钱。”
“不,郑大哥,若有好酒,我也会喝。”彭世凛笑着道。”
“哈哈,我家有浸的老鼠仔酒,还有老虎鞭酒,抽个时间上我家喝两杯?”
彭世凛摆手道:“郑大哥,动物浸泡的酒,我一口都不敢喝,反而水果浸泡的酒,我倒喜欢喝。”
“我家有野杨梅泡的酒,已经两个月了,已经可以喝了。”
“这个酒我喜欢。”
“明天我用酒樽装一瓶给你喝。”
“可以。晚上喝了,就马上睡觉。”
这时,身后传来几个人开心说话的声音。
“刘主任,还是你想出这办法,把社室后面的荒地利用起来,种上菜,让我们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你们看这豆角长得多旺实,还有这通心菜、南瓜,够我们吃上好阵子,不用花钱、花票去买了。”
“只要我们努力耕种,把这几垄地种好,收的菜就够我们社里人吃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有四个女同志从屋后面绕出来。
四个女同志:有个四十多岁,手拿锄头,脖颈上搭着一条旧毛巾;有个三十多岁,手拎一个木水桶;还有两个二十多岁,手里抱着菜。
衣着上:四十多岁的穿灰布对襟褂,袖口磨得发毛,蓝布裤卷到膝盖,沾着泥点;三十多岁的是碎花土布衫,腰系粗布围裙,裤脚缝着补丁;两个二十多岁的都穿浅蓝工装褂,一个领口别着旧布扣,一个袖口挽起,露出胳膊上的蓝布套袖,都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便服样式。
四个女同志见到彭世凛和郑华杰站在社室门口,一开始,四位女同志以为他们来社里寻找活干的。
四十多岁女同志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两位男同志,现在手工业社真的没有手工活分给你们。不过,我一直在努力跑活,希望能尽快接到活给大家干。”
这时,其中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同志在仔细打量着彭世凛,她边瞅着边在回忆:眼前这位小同志好像在哪里见过。
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同志见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被眼前的少年郎的英俊样迷住,忙扯着她的衣边提醒,注意分寸。
那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见到这场景,也顺着注视着彭世凛。她这一看,只觉彭世凛很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间,那位一直盯着彭世凛的女同志像是想起什么,大声喊:“报纸,报纸,省报!”
说完,她冲进屋内,把那张报纸取了出来,然后边看报纸边对照着看彭世凛。最后,给出准信儿:
“是他!我们乳南县第一个上省报的模范青年。他就是把我们县的产品推销到香港、创外汇的彭世凛!”
顷刻间,这四位女同志就成了彭世凛的拥趸者了
四十多岁女同志声音都发颤:“今天怎这么幸运,能见到彭世凛同志真人了!乳南县能创外汇,全靠你呀!”
拎水桶的女同志忙擦了擦手,激动道:“彭世凛同志,你真的了不起,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