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双星轨道(1 / 2)

《双星》的无伴奏合唱版本在音源榜单上攀升的速度超乎所有人预料。没有宣传造势,没有偶像光环,仅凭两个十六岁女孩的和声,在发布四十八小时后冲进了Melon实时榜前十。

“这叫‘遗传的诅咒’。”韩星月——现在被星儿叫做“月”——指着评论区最热的留言念道,“‘听得出她们父母的影子,但也仅此而已’。”

星儿——现在被月叫做“星”——默默关掉平板。她们坐在Free Fall工作室的屋顶花园,脚下是首尔永不熄灭的灯火。合作曲的成功没有带来预期中的喜悦,反而让她们陷入更深的身份焦虑。

“我们就像博物馆里的展品。”月捡起一颗石子扔向夜空,“‘看,这是传奇夫妇的孩子们’。”

星没有接话。她的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理事会问你们要不要正式出道。爸爸说尊重你们的决定。】

出道。这个词对普通练习生意味着梦想成真,对她们却像是命运设下的陷阱。

第二天,李在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提议:为期三个月的欧洲音乐游学,同行的还有五位从“星光计划”中选拔出的年轻音乐人。

“不是作为金允斌和姜素拉的女儿,”李在真特别强调,“而是作为音乐人金星儿和韩星月。”

第一站是柏林。在废弃电厂改造的电子音乐俱乐部里,星第一次感受到了匿名的自由。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期待她是某个传奇的延续。当她在即兴环节上台,用德语演唱自己写的歌时,台下的欢呼纯粹而直接。

“你刚才像个完全不同的人。”月在她下台后说,眼神复杂。

“也许那才是真实的我。”星擦着汗回答。

在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船上,月第一次谈起孤儿院的经历。“有个志愿者姐姐经常放你父母的歌。她说,音乐能带我们去任何地方。”她顿了顿,“那时我常想,如果我也是他们的孩子...”

星握住她的手。两岸的灯光倒映在运河里,像碎落的星星。

转折发生在维也纳。在金色大厅的青少年音乐节上,她们偶遇了韩国代表团——其中包括李瑞妍基金会的资助生。其中一个叫朴志元的男孩认出了她们。

“我看过《双星》的表演。”朴志元说,他的韩语带着方言口音,“我妹妹说,你们的歌让她觉得自己不是怪物。”

志元的妹妹有先天听力障碍,却能通过骨骼传导感受音乐振动。《双星》中那段无伴奏合唱,是她第一次“听”完整的歌。

那天晚上,星和月没有参加官方晚宴,而是和志元兄妹在酒店房间里即兴创作。志元演奏传统笛子,他的妹妹通过平板电脑绘制声波图,星和月则负责和声。

“这比任何舞台都有意义。”月轻声说,手指随着声波图的起伏律动。

游学的最后一站是冰岛。在黑色沙滩上,李在真播放了这三个月记录的所有音频片段。“听出什么了吗?”他问。

星和月沉默地听着。从柏林的电子乐到维也纳的古典,从阿姆斯特丹的街头表演到冰岛的自然录音,她们的声线在旅途中悄然变化——星的技巧中多了情感,月的狂野中多了克制。

“音乐就像这些火山岩。”李在真踢了踢脚下的黑色石块,“在压力中形成,但最终呈现的形状由自己决定。”

回国飞机上,星和月做出了决定:她们要出道,但不是以“金允斌姜素拉之女”的身份,也不是以“Free Fall继承人”的身份。

“我们要组建一个制作人组合。”星在家庭会议上宣布,“不露脸,只以音乐说话。”

月补充道:“名字就叫‘Anonymous’(匿名者)。”

金允斌和姜素拉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和骄傲。

Anonymous的首张EP《METAMORPHOSIS》在年底悄无声息地发布。没有宣传,没有照片,连声线都经过特殊处理。主打歌《Cocoon》的歌词直白得近乎残忍:

“在你们的期待中作茧/在自己的音乐中成蝶”

令人意外的是,这张匿名专辑在独立音乐圈引起巨大反响。乐评人称赞其“打破了K-pop的偶像崇拜传统”,而普通听众则被音乐本身的真诚打动。

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三个月后。在韩国最大的音乐节上,Anonymous被邀请作为神秘嘉宾表演。当舞台灯光亮起,星和月摘下面具的瞬间,全场寂静,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