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午后,张无忌亲手为他斟酒,称他为\"国之栋梁\"。
张无忌眼中满是信赖,而他却在袖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控制这个年轻的君主。
\"李相这是做什么?\"门内终于传来张无忌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善长没有抬头:\"罪臣特来请罪!\"
\"哦?李相何罪之有?\"张无忌的声音带着笑意,\"莫非是指那些藏在蟒袍下的账册?还是你与泉州陈氏的海禁走私?又或是...你安插在朕身边的宋濂?\"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李善长的胸口。
他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皇帝什么都知道。
\"罪臣...罪臣...\"
李善长的声音哽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六十寿辰时满朝跪拜的荣耀,此刻成了最辛辣的讽刺。
\"抬起头来。\"张无忌命令道。
李善长艰难地抬起满是雨水的脸,看见张无忌站在门槛内,一身素白常服,手中把玩着一本账册。
年轻的皇帝面容平静,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陛下!\"李善长突然以头抢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罪臣年老昏聩,犯下大错,求陛下开恩!\"
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晕开。
这一刻,他抛弃了所有尊严,只求活命。
张无忌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李相为朝廷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转身走向御案,\"起来吧,朕准你辞官归乡,颐养天年。\"
李善长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抄家?不灭族?就这样...放过他?
\"怎么,李相不满意?\"张无忌回头,似笑非笑。
\"臣...臣叩谢陛下天恩!\"李善长再次重重磕头,这次是真的感激涕零。
尽管他知道,这所谓的\"恩典\"不过是皇帝的政治表演——一个宽宏大量的君主,一个知错能改的老臣,多么完美的结局。而那些账册、那些证据,将成为永远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张无忌挥了挥手:\"去吧,明日早朝就不必来了。毛骧会送你回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泉州那边朕已派人去'关照'了,李相不必挂心。\"
李善长浑身一颤,明白这是警告——他的退路已被切断。
他艰难地站起身,朝服湿透贴在身上,沉重如铁。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