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竟没一个能拿出靠谱办法的!
兵部尚书只会喊“杀人”,户部忙着查账顾不上,东厂锦衣卫盯着商号,难道真要让他自己去保定府处理?
张永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圆凳,用袖子擦了擦凳面上的灰尘,小声劝道。
“皇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刘尚书也是老糊涂了,不懂陛下的深意,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朱厚照深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慢慢压下心里的火气。
他的目光扫过案上的京营名册,忽然亮了。
他怎么忘了一个人?一个文武双全,还懂民心的人!
“张永。”
他转身抓住张永的胳膊,语速飞快,指甲都差点嵌进张永的肉里。
“别愣着了!快去京营,把王守仁给朕叫来——让他立刻来坤宁宫,路上别耽误,朕等他!”
张永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疑惑。
“王守仁?陛下说的是两个月前,从翰林院编修调去京营,负责操练新兵的那个王主事?”
他记得王守仁,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文笔不错,可也就是个文官,怎么突然让他来处理灾民闹事的事?
这可不是写文章,是要真刀真枪解决麻烦的。
“对,就是他!”
朱厚照点头,眼里带着笃定的光,语气里满是信任。
“朕让他去京营,可不是让他混日子的——这两个月,他在京营操练新兵,把原本松散的三百步兵,练得能负重跑十里还保持阵型,京营的将军都夸他‘懂兵法’;而且他是浙江余姚人,早年在老家办过乡学,懂民心,知道怎么跟百姓打交道,比那些只会喊‘镇压’的老腐儒强百倍!”
“快去把他叫来,朕倒要听听,他怎么看保定府的事——朕相信他,能给朕一个不一样的法子!”
张永见陛下这么信王守仁,眼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好奇,也不敢再质疑,连忙躬身。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京营,就算把京营翻过来,也把王主事给您带来!”
他转身往外跑,脚步比刚才去叫刘大夏时还快。
能让陛下这么看重的文官,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京营在京城北郊,离坤宁宫有四十里地。
张永叫了辆最快的马车,车夫挥着鞭子,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响,溅起不少尘土。
马车跑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京营的营门口。
营里正操练得热闹,演武场上的喊杀声震得营门口的旗帜都飘了起来。
士兵们穿着红色的号服,拿着长枪,在阳光下练着刺杀的动作,动作整齐划一,没半点松散的样子。
张永刚下车,就眯着眼往演武场看。
只见一个穿青色公服的年轻人,站在演武场边的高台上,手里拿着根黑色的马鞭,正对着几个动作不标准的士兵指点着什么。
那年轻人看着不过三十岁,眉目清俊,鼻梁高挺,眼神锐利却不凶,虽没穿甲胄,站在一群士兵中间,却透着股干练沉稳的气质,不用问,肯定是王守仁。
“王主事!王主事!”
张永一边喊,一边往高台上跑,跑得气喘吁吁。
“陛下找你!有急事!”
王守仁听到声音,回头见是宫里来的张永,连忙快步走下高台,脚步轻快,没半点文官的迂腐。
他走到张永面前,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声音沉稳。
“下官王守仁,见过张公公。公公从宫里来,找下官可是有要事?”
“可不是要事嘛!”
张永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马车走,力气大得差点把王守仁的袖子扯破。
“保定府安肃县的灾民闹起来了,围了知府衙门还抢了粮库,陛下问了刘尚书,没得到靠谱的法子,急着找你问主意,让你立刻跟我回坤宁宫,路上再细说!”
王守仁心里一惊。
保定府灾民闹事?
他这两个月在京营练兵,虽没怎么关注朝堂上的事,却也从京营将军的嘴里听过“赈灾款出了问题”的消息,没想到竟真的逼得灾民动了手。
他没多问,跟着张永上了马车,甚至没来得及跟身边的副将交代一句。
马车刚坐稳,车夫就挥起了鞭子,马车一路疾驰,往坤宁宫的方向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