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第一次感受到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颤动着,闪动着阵阵的寒光。
朱无忌压在他身上,那双血瞳与月眸相对,如同浑不见底的血池里,映上了一汪明月。
绚烂的月光闪了闪,那血池也似乎跟着被搅动,血色迟凝了一瞬,朱无忌那麻木而僵硬的脸上,似乎爬升起了一丝迷茫。
眼见朱无忌迟迟不动手,月歌似乎意识到什么,再一次驱动那月轮之眼。
明晃晃的月仿佛在他的瞳中点燃,他的眼中,爆出一道灿烂的月华。
这月华激射而出,刺入朱无忌眼中,他如遭重击,弹跳而起,放开了对月歌的控制。
朱无忌仿佛呆滞了一般,机械地站在原地,血瞳之中多出了一丝茫然。
月歌也从地上爬起,看着朱无忌那副呆样,想就此遁走,又有些犹豫。
朱无忌转头看向他,机械地抬起手,想对他发动攻击,那双手却持续地僵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小猪妖,你......”
朱无忌的反常举动让月歌意识到他可能还残留着一丝自我意识,他呼唤了两声,想试着能不能帮朱无忌挣脱白狼王的控制。
朱无忌对上他那双眼睛,表现得尤为抗拒,他捂住了耳朵,最终,化作一团血影,从原地逃开,一时无了踪迹。
只剩下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月歌,恍然不知所措,他如同风中飘絮般立着,道道寒风卷来,刺入他的背脊。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跌跌撞撞往南山的村中跑去。
白狼王是为了这些村民而来,这些村民都会变成白狼王的祭品,他必须,必须救这些村民。
他摇摇晃晃奔至最近的村中,可村子却已是一片空空荡荡。
那些生活过的痕迹还鲜明的存在着,可那些在此生活的人们却一无所存。
他寻遍了每一处角落,没找到任何遗留的人类,他跌跌撞撞地奔向另一个村子,同样的,村子空空如也。
下一个,再下一个,每一个空落落的村子,或许都昭示着,无数生命的消亡。
他疯了一般地继续往下一个村子狂奔,终于在村子里嗅到了新鲜的血气。
所以,抓他们的人还未走远。
也就代表,或许还有机会救他们。
他顾不得体内能量的衰竭,舍了命地狂追上去,终于,追上了那罪魁祸首。
血光漫漫映自高天,高天之上,遮天蔽日的血云挂在青穹之梢,血云中似挂着一颗晃晃的赤珠,那东西在往下弥漫着无尽的威势。
而那些凡俗的人类,感受到了这股威势,一个个自发地接近这血珠,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匍匐登临,再被吸到血光之中。
没错,消失的人们,都是被血光引诱着,主动被抓走的。
这无疑让月歌更痛苦,这等蛊惑和欺骗,比强夺还无法接受。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那血云,却被那朦胧的血气阻挡在外,那血气腐蚀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月华,在不断地消散。
可他顾不得这一切,一次又一次的想冲进去,可直到血云吞尽了最后一个村民,他除了累累的伤,什么都没有改变。
血云再度飞向其他地方,忽地就在原地消失了痕迹,月歌还想追去,却感觉重心一沉,跌倒在地。
身上仿佛有一阵阵的寒风倒灌进来,那些月华却如萤火虫一般往外散去,他的生命力在一寸寸抽离,月华散尽,他也会当场消亡。
仿佛天不欲亡他,黯然的天,隐匿已久的月亮忽地钻了出来,月亮高挂于穹天,投射下一地的月光,缓缓修补着他身上破碎的月华。
另一边,朱无忌带着一只只血傀,击溃了那云狐族的最后防线。
一只只血傀身上迸闪血光,压制住那些一只只逃窜的狐狸,血光渗入他们的体内,如同瘟疫一般,很快控制住那些小妖。
小妖们一个个被当场炼化为血傀,剥夺了所有的灵智,又加入对自己昔日同伴的捕捉之中。
整个云狐洞中,无一只妖怪能够幸免。
这场血瘟散播地极快,整个云狐洞,所有的喧嚣和吵闹散去,只剩下一队一队站得齐刷刷的血傀阵列。
最终,这支血傀队伍在朱无忌的带领之下,浩浩汤汤地往中山赶去。
至此,浪浪南山的所有妖怪,都被白狼王完全控制,加上先前被虏获的人类,无一能够幸免。
待到这支血傀队伍走后,浪浪南山变得极其安静,所有有灵智的生灵消失,只留下经久不散的血气,又压得那些普通的动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