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始皇帝却觉得她很熟悉。

‘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始皇帝理所当然道。

‘说到底，就是怕死。’少女道。

‘对。’始皇帝再次理所当然道。

只是回答之后，始皇帝的心中却满是疑惑。

为什么自己答应得这么干脆？

自己可是独一无二的皇帝啊！

皇帝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怎么能怕死呢？

一个怕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皇帝？

就在这思绪万千中，少女又道：

‘原来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公然说始皇帝只是个普通人，始皇帝本应该很愤怒。

可偏偏在少女面前，他没有任何愤怒的想法。就好像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少女，而是另一个自己。面对自己，自然不需要任何做作与隐瞒。

‘对，我就是普通人。’始皇帝坦然道：

‘我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喜欢作为皇帝发号施令。我喜欢高楼广厦，我喜欢通过权力操控他人。即便这样的代价是孤家寡人，我也一样喜欢。因为这就是人，有几个人不喜欢做皇帝呢？又有几个皇帝愿意放弃这样的生活，乖乖去死呢？’

‘所以你修建了宏伟的陵墓，想要在阴曹地府继续做皇帝，甚至死而复生，重新君临这个世界。而且即便你知道徐福八成是骗子，也还是让他驾驶着大船向东海寻找仙山。即便为此耗费了无数人的性命，你也在所不惜。’少女道。

‘对。’始皇帝点点头道。

‘你这样的人，真讨厌！’少女厌恶道：

‘难怪你死后不久，大秦王朝就分崩离析了！大秦的子民，应该早就对你恨之入骨了吧！’

听到大秦在自己死后就灭亡了，始皇帝沉默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梦想中能流传万世的大秦王朝，居然在自己死后不久就烟消云散。

‘还有，始皇帝陵埋葬的也不是你。’少女又道：

‘那个卢生在你死后鸠占鹊巢，最后躺在那陵墓中的也是他。也就是说你的江山也好，陵墓也好，你的一切在你死后都不属于你。’

听到这里，始皇帝更难受了。

陵墓被抢夺走，意味着始皇帝死而复生的最后希望也没了。

‘我，终究还是死了。’他很是不甘道。

‘是死了，但也轮回转世了。’少女道。

‘轮回，转世？’

听到这里，始皇帝看向少女，惊讶道：

‘难道，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转世后的你！’张泰华嬉笑道：

‘怎么样，没想到吧？堂堂始皇帝，转世后居然只是个小姑娘。’

‘当然，你的转世还不只是我。我们曾经还是饿死的农民，卑贱的妓女，始乱终弃的书生，痴情一片的宫娥，杀人放火的强盗，科甲及第的举人……总而言之，两千年的时间里，我们有着太多的身份。’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始皇帝不解道。

‘我只是想问你，你想复活么？’张泰华不再嬉笑，正经道。

‘复活？’

‘我已然回忆起了前世种种，只要将人格替换成你，届时我便将同时拥有你的灵魂、记忆与人格，这不就等于你死而复生了吗？怎么样，有兴趣吗？当然，代价就是你会变成个小女孩。’张泰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那你呢？’

‘人格会消失，记忆则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那不就等于死亡吗？’

‘是啊。’张泰华点点头道。

‘为什么？你愿意这么坦然地献出生命？就为了让我复活？’始皇帝不解道：

‘人不都是应该怕死的吗？’

‘确实，我也怕死。’张泰华道：

‘但相比于死亡，我更害怕神州会亡国灭种。可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救国的材料。所以我就想，如果我变成你的话，你一定能为神州做些什么吧！毕竟你可是始皇帝，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皇帝啊！’

‘是吗……’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永恒。

看着手中铭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眷恋地打量着，然后缓缓将他放下。

‘算了，死就死吧。’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