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要塞的血战已进入最惨烈的巷战阶段。
护盾破碎,城墙坍塌,赤红色的熔岩帝国士兵如潮水般从各个缺口涌入,与残存的守军在每个街巷、每座建筑、甚至每一堆废墟后展开寸土必争的厮杀。金属碰撞声、能量爆炸声、怒吼与惨叫混杂成一首毁灭的交响。
石昊浑身浴血,山岳般的身躯堵在一条通往核心区域的要道口,重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风雷之势,将数名扑上来的熔岩重甲兵连人带甲砸成肉泥。他身后的拉格纳旧部和断剑兄弟会战士同样死战不退,用尸体和燃烧的载具构筑成临时防线。
星萤在后方穿梭,灵动的身影如同鬼魅,手中短刃精准地刺入敌人铠甲缝隙或能量节点,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一名熔岩士兵的倒下。她带来的荒原战士们也展现出彪悍的战斗力,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进行着残酷的游击。
李镇岳的嗓子早已喊哑,只能用手势和眼神指挥着身边最后几十名亲卫,在各个火点间疲于奔命地填补防线漏洞。苏婉则带着仅存的技术人员,守在核心塔楼底层的控制中枢,疯狂地尝试重新激活“方舟协议”的任何一丝防御功能,哪怕只是一个局部的能量屏障。
墨尘的归来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他手持那件散发着暗金微光的物品——一块从零式残骸附近找到的、带有明显“方舟协议”共鸣符文的残缺控制板——正朝着核心塔楼全力冲刺。他能感觉到手中之物与塔楼的呼应越来越强,灵魂深处的“看守者印记”也在持续发热,指引着他方向。
城外的戈尔甘高踞御旗之下,冷漠地俯瞰着这场吞噬生命的绞肉战。对他来说,胜利已是时间问题。希望要塞的抵抗固然顽强,但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崩溃只是早晚。他甚至在考虑,是否要留下部分俘虏,作为向“终末庭”展示的祭品。
然而,无论是疯狂进攻的熔岩帝国,还是绝望抵抗的希望要塞,亦或是暗中潜伏、意图渔利的其他势力,此刻都未曾察觉——或者说,无法察觉——战场上空,那因能量剧烈对冲、空间极度不稳定而形成的扭曲视界之后,正有一双(或者说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超越了现世维度、存在于规则夹缝中的观测点。
终末庭。
这个在星灵族记载中,代表着“万物终焉”、“规则归零”的终极阴影,这个策划了归墟之扉污染、扶持净世教团、甚至可能暗中影响熔岩帝国的幕后黑手,从未真正远离。
它们一直在观察,在等待,在计算。
等待最佳的“收割”时机。
等待这片战场上,生命与灵魂的挣扎达到最炽烈的顶点,等待那些被珍视的“希望”、“守护”、“家园”等概念燃烧到最明亮的一刻。
因为唯有在最极致的“存在”绽放时,将其彻底“归零”,才能产生最纯粹的“终末结晶”——那是它们追求的“完美终焉”的食粮与基石。
而此刻,希望要塞战场,在熔岩帝国的狂暴攻势与守军的悲壮抵抗下,正完美符合这个条件。
更妙的是,归墟之扉因内外共振而产生的失控异动,喷涌出的大量原始寂灭能量,为它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与……武器原料。
于是,在绝大多数生灵毫无感知的情况下,“终末庭”……出手了。
最先感应到异常的,并非是战场上的任何生命体,而是那些非生命的存在。
希望要塞内,苏婉面前那面监控着“方舟协议”残余能量读数的水晶板,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不是数据跳动,而是整个屏幕的光线都开始扭曲、失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而诡异的干扰。
紧接着,要塞内所有尚在运转的、基于符文或能量驱动的设备——无论是照明、通讯、还是残存的防御阵列——都开始出现类似的紊乱。灯光忽明忽暗,通讯频道里充满了刺耳的杂音,甚至有几处本就脆弱的能量屏障发生器直接过载冒烟。
“怎么回事?!”苏婉惊呼,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试图排除故障,但毫无效果。干扰源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根本不存在于常规的能量频谱中。
城墙上,正与一名熔岩百夫长鏖战的石昊,忽然感到手中的重剑微微一沉。并非敌人力量增强,而是剑身附着的土系能量,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消融”感,仿佛被什么东西无声地“擦拭”掉了一部分。
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正在运转自身能量(无论是熔岩帝国的火系、地系,还是守军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