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删除……这段记忆？

千仞雪的第一个反应，并非惊异于沐舟竟又拥有如此逆天的魂技，而是源自灵魂深处骤然爆发的强烈抗拒！

她好不容易知道了一切，又怎么能就这样忘记。

即便这份真相带来的痛苦将伴随她一生，她也绝不愿……做一个被蒙在鼓里、无知且痛苦的傻子！

“不！”千仞雪猛地抬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不要！我……绝不后悔！”

“那便好……我可真是担心我们之间的交易不作数呢。”

沐舟没有作出什么安慰的举动，而是缓缓开口道：“这个世界，最紧张的时候，便是年满六岁、等待武魂觉醒的那一刹吧。

我的那个村子……许多人并非命运的宠儿，未能觉醒那缕珍贵的先天魂力。

很多人，也曾怨怼过，为什么自己不是出生在魂师家族，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是魂师。

不过，他们也只是茶余饭后发发牢骚而已吧。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出身并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父母给予什么，或者不给予什么，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那……他们活得快乐么？”千仞雪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沐舟的唇角，漾开那抹标志性的、令人心安的温软笑意，“至少，不是全然不快乐。

他们中的许多人，继承了父辈耕耘的微薄田产，亦背负起父辈遗留的沉重债务。

他们亲手垒砌的家业，终将冠上自己的名姓；而登门索债的债主，口中呼喝的，也唯有他们自己的名讳。”

自己的……名姓？千仞雪微微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见沐舟如此耐心地同她说这么多话，那些看似寻常村落的故事，竟出奇地在浸润着她迷茫的内心。

她听着听着，冰冷的内心仿佛被注入一丝暖意。那看似闲谈的小故事背后，分明是沐舟以最含蓄的方式，“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