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弱。

若是嬴政成了人道之主……

若有灵玄道人撑腰……

天道还敢动他？

天道敢吗？

天道怕是做梦都不敢！

黑发少年越想越激动，本来那苦兮兮的脸色迅速变得明亮，简直像被塞了三千斤甘露。

“对！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心里狂喜如潮，整个人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黑发少年的心思一瞬理清，整个人从方才的惨白无色化为精神焕发，眼中亮光几乎能把灵玄道场点亮。

“前辈！我愿意！我十分愿意！无比愿意！！”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战栗，不再是之前被威压压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奉上当条忠犬。

下一秒！

他抬手一翻。

嗡！！！

一轮漆黑与浩光交错的圆盘悄然浮现，悬于他掌心之上。

圆盘通体似由亿万众生念力凝聚而成，其表面刻着无数模糊却威严的纹路，如同天地初开时留下的古老烙印。

圆盘之上，一缕缕民愿、怒火、执念、悲欢、渴求……无数情绪化作道纹，宛若万河奔涌。

这便是真正的人道本源轮盘！

是洪荒亿万生灵的心念所聚。

掌之，则掌众生！

握之，则握亿万生灵！

黑发少年双手托举，像抱着一颗能毁天灭地的太阳，态度郑重无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灵玄前辈，此乃人道根基、人心所归、人道权柄……小的现在两手奉上！愿交由您的徒弟嬴政掌管！”

他说着，把圆盘举得更高，差点举到头顶上去。

一旁的嬴政，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那轮盘散出的气息，如同洪荒从远古一路奔腾而来的历史长河，让他灵魂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无数生灵的赞叹、哭泣、祈求、愤怒……

仿佛全部在呼唤他的名字。

然而，周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似乎对这东西毫无兴趣，轻声道：

“很好，既然你如此识趣，我亦绝不会亏待你！以后你也可以唤我老师，算我记名弟子之一。”

闻言，黑发少年欣喜万分，立刻躬身到几乎贴地，态度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周玄点点头，这才侧过身体，把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承载着天地命运般沉稳：

“嬴政，伸手。”

嬴政深吸一口气，抬手触向那漆黑璀璨的轮盘。

嗡！！！

指尖刚一触碰。

天地骤然如死寂一般。

下一秒，如同无量洪荒生灵同时怒吼、哭喊、祈祷、呐喊！

轰！！！

亿万众生的意志、愿力、执念，化为一股无法形容的伟力，宛若十万河川倒灌，猛地向嬴政体内疯狂倾泻进去！

每一条意志，都带着不同的记忆，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情绪！

或悲泣、或喜悦、或渴求、或绝望、或愤怒……

那一瞬，嬴政的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生灵的一生：

农夫弯腰插秧，汗水落下；

战士冲锋陷阵，血染战甲；

孩童在河边追逐蝴蝶；

母亲在破庙里摇晃破布襁褓；

百姓跪地祈求风调雨顺；

无数幽魂在冥冥中哭泣盼望公正……

所有悲欢！

所有生死！

所有愿力！

全部向他涌来！

嬴政闷哼一声，身躯猛地一震，青筋在手臂上暴起，像被无数雷霆同时轰击。

“这、这好像是反噬……”

黑发少年吓得差点跳起来：

“嬴政似乎受到了人道本源之力的反噬……”

但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因为，本该肆虐难控的人道本源，竟在嬴政触及后，如同被赋予新命般，缓缓收敛了所有暴戾！

原本喷涌而出的亿万意志，从狂奔乱舞……

骤然变得安宁、温顺、沉稳。

黑发少年瞪大眼睛：

“不愧是老师的亲传弟子，果然天资卓越！”

嬴政的体内，此刻正掀起天地倒转般的巨响。

轰！轰！轰！

他的经脉在扩展，丹田在吞纳，识海在爆裂又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