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青,显然遭受过鬼子的毒打和虐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陈景行看着这一张张年轻却饱经摧残的脸,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这些都是罗庄县及周边村庄最后的青壮年了啊!连年的战争、鬼子的掠夺,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年轻人变得稀缺。
如果他们都被鬼子运走,那这片土地的未来……简直不敢想象!
这不仅是一场救援,更是为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保住未来的希望!
更何况,正如梁强所说,这三百多人,也是第一支队急需的、绝佳的兵源!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指挥着部下将“劳工”驱赶进院子,与原本被关押的人混在一起。
他自己则带着魏大勇等十几名穿着日军军装的战士,借口需要在附近警戒和休息,游离在集中营后侧相对僻静的区域,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布防和哨兵换岗规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集中营内除了鬼子巡逻兵沉重的皮靴声和偶尔的呵斥,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压抑的啜泣和叹息声隐约可闻。
陈景行借着夜色掩护,与混在劳工中的梁强对上了暗号。
梁强那边已经悄悄将身份和行动计划告知了部分可靠、胆大的青年,消息如同暗流般在绝望的人群中迅速传播开来。
当得知八路军竟然冒险潜入虎穴来营救他们时,这些原本心如死灰的年轻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激动和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但他们都牢记嘱咐,强忍着没有发出声响。
从白天与鬼子哨兵和那名少尉的零星交谈中,陈景行已经确认,这批劳工明天上午就会被运走,目的地不明。今夜,是他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城墙上的探照灯偶尔划过夜空。
陈景行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决定动手!
他带着魏大勇等几名“鬼子兵”,大摇大摆地走向集中营后门的两个哨兵。后门位置相对偏僻,哨兵也有些困倦。
“喂,兄弟,有火吗?来根烟提提神。”
陈景行用日语打着招呼,脸上挂着“同僚”之间常见的疲惫笑容,很自然地掏出从真鬼子那里缴获的香烟,递了过去。
那两个哨兵看到是“自己人”,又是军官请烟,警惕性立刻降到了最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凑了过来。
“多谢少尉!”
就在他们低头点烟,注意力被香烟吸引的瞬间!陈景行眼中寒光一闪!
动手!
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捂住右边哨兵的嘴,右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般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与此同时,魏大勇和另一名战士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同样的方式结果了左边的哨兵!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两个鬼子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快!拖到暗处!”
陈景行低声道。
迅速处理完尸体,陈景行立刻打了个手势。
几名战士迅速占据了后门和侧翼的有利位置,警惕地注视着可能出现的鬼子巡逻队。
而陈景行则亲自来到了集中营那扇沉重的木门前。
他按照与梁强约定的节奏,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早已准备就绪的梁强听到信号,立刻示意身边的几个青年帮忙,小心翼翼地、悄无声息地挪开了里面简陋的门闩。
“吱呀——”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响动,集中营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是陈景行坚毅的面孔和深邃的目光。
门内,是三百多双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充满了紧张、期待和求生欲望的眼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梁强和几名八路军战士的无声指挥下,按照事先悄悄传达的顺序,开始有秩序地、悄无声息地向门口聚集,等待着最终的突围命令。
……
沉重的大门刚刚开启,三百多名被囚禁的劳工在梁强和几名战士的低声催促下,强忍着激动和恐惧,开始有秩序地、悄无声息地向外流动。
整个过程几乎听不到杂音,只有脚步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和压抑的呼吸声。
然而,几百人的行动,即便再小心,在这寂静的夜里也难免引起一些动静。
就在先头的劳工已经陆续走出大门,隐入墙角的阴影时,一阵皮靴敲击地面的急促声音从集中营两侧的通道传来!
“喂!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