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迪玥的声音像被浸润的丝帛,轻得近乎透明,却字字带着淬骨的寒凉。
赛罗猛地僵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希迪玥——褪去了平日的坚韧与锋芒,整个人像株被霜雪摧折的草苗,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希迪玥缓缓侧过身,“我很可怕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颤音,“差一点,就彻底沦为亚波人操控的傀儡,成为他们侵略宇宙的帮凶;差一点,就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连一点星光都见不到……”
她转回头,目光重新投向遥远的星海,那片璀璨的光芒却照不进她心底的阴霾,“是我父亲,那年跟着警备队闯进扭曲的异次元空间,捣毁了亚波人的基地,在冰冷的实验室和粘稠的黑暗能量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他力排众议把我留在了光之国,”希迪玥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又把我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别说了,希迪玥!”赛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沉着聪慧、破局能力顶尖的她,背后藏着这样惨烈的过往。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灼热,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那些痛苦的记忆,她要一次次在脑海中回放,再亲口诉说出来,无异于亲手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让鲜血重新淋漓。
希迪玥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无力感,“我身上那些所谓的天赋也好,聪慧也罢,只会一次次提醒我,我是由邪恶的宇宙人制造出的试验品……”
她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被实验器材束缚的冰冷触感。
“与其说那些是光环,倒不如说是枷锁…如果那时,父亲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他没有救下我,就让我死在那个异次元空间里,我就不会出现在光之国,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隐患,那后面,克莱伊是不是就不会……”
说到克莱伊的名字,她的声音骤然哽咽,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承载了千斤重负。
压抑许久的痛苦终于冲破了防线,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赛罗轻轻靠近,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希迪玥,”他的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那时的你,一定很痛吧?”
希迪玥猛地一愣,颤抖的动作瞬间停滞,她抬起头,撞进赛罗的眼中。
“穷凶极恶的亚波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赛罗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看了看远方,随即又转回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语气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疼惜与愤怒——愤怒于亚波人的残忍,更心疼她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别说这种傻话了!这一点都不像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铿锵,“你以为你没出现,桀克的野心就会消失吗?命运就会改写吗?
她是希多的女儿,这是事实,和你是否从异次元空间里活下来没有半分关系!桀克的执念、那些潜藏的黑暗,就算没有你,也迟早会撕开光之国的平静——你凭什么把别人的选择,都算在自己头上?”
他放缓了语气,拇指轻轻摩挲着她颤抖的肩甲,“亚波人把你当试验品,可你父亲拼尽全力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否定自己的存在的。
你的天赋、你的聪慧,是你在绝境中挣扎出来的力量,是你应得的勋章,不是什么该死的‘生物兵器’的烙印!”
赛罗的目光愈发深邃,仿佛能穿透她层层叠叠的痛苦:“希克莱伊的事,是希多的错,是欲望与嫉妒的错,唯独不是你的错。
你能活下来,能站在这里,能带着伤痕依然选择坚守,这才是最了不起的事……”
奥特格斗场。
赛罗站在训练平台下,目光紧紧锁定平台中央缠斗的两道身影。
这并非势均力敌的较量,而是梦比优斯以实战为引,帮希迪玥体悟剑法内核的点拨。
他挥剑时沉稳中藏着灵动,力道收放自如,没有半分冗余,既带着恰到好处的压迫感,又留足了让她观察揣摩的间隙。
他的宇宙剑法兼具力量与韵律,既凌厉又不失从容,显然已将剑法的精髓融入骨髓。
希迪玥的动作则显得有些滞涩,她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的姿态,面对梦比优斯迅猛的攻势,她只能横剑格挡。
她试图捕捉梦比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