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以后,别这么叫了。成王败寇,如今哪还有什么燕王妃,只有一个罪臣之妻,徐氏。”
吴氏的心沉了下去。
徐妙云越是这样放低姿态,她就越觉得不安。
“你到底要做什么去?”
吴氏追问道,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急切。
徐妙云抬起眼,目光越过吴氏的肩膀,望向了那灯火通明的内院深处,那里是朱栢如今的寝殿。
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被点燃的死灰,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她转回头,一字一句,清晰地,决绝地,对着吴氏说道:“今天,我要侍寝。”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劈在吴氏的头顶。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侍寝?
侍谁的寝?
陛下的?
她丈夫的?!
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如同烧熔的铁水,瞬间从她的心底喷涌而出,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指着徐妙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徐妙云!”
吴氏的声音尖利得几乎变了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好——不——要——脸!”
这声斥骂,带着无尽的怒火与背叛感,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头死死地埋在地上,不敢看,也不敢听。
面对吴氏的怒斥,徐妙云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投入石子的深潭。
“脸面?”
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自嘲,“皇嫂,我的脸面,和燕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比起来,和四郎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吴氏,那素净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争风吃醋的。我是来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
吴氏被她的话气笑了,“你拿什么做交易?拿你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吗?徐妙云,你别忘了,你丈夫朱棣,是谋逆的罪人!你现在,不过是我大楚的一个女囚!”
“对,我是一个女囚。”
徐妙云坦然承认,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但我这副身子,还是燕王妃的身子。我这张脸,整个北平的将士都认得。我徐家,在大明军中数十年的根基,也不是一句‘罪臣’就能抹杀的。”
“而我,能给他稳定。”
“你……你这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