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不知名维度,一片绝对黑暗的宫殿中,王座之上,那道庞大的黑影,缓缓睁开了如同星系旋涡般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钥匙……终于开始转动了。”
混沌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包裹着萧刻的意识,不断下沉。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破碎的画面和尖锐的噪音在脑海中冲撞——艾莉丝冰冷的审判、焚骸疯狂的咆哮、圣源碎片传递来的虚假温暖、记忆水晶中初代猎户之翼堕落的恐怖景象……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混乱与自我怀疑的深渊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刺痛感,从他右手手腕传来。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带着淡淡草木芬芳的微弱能量,顺着那刺痛点渗入他近乎枯竭、混乱不堪的能量回路。这股能量是如此弱小,与他体内曾经奔腾的光能或那蠢蠢欲动的黑暗相比,如同溪流之于汪洋,但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之力,所过之处,竟然让那些狂暴冲突的能量乱流稍稍平复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的清明,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投入的一颗微小石子,荡开了涟漪。
萧刻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交错纵横的粗大树干和浓密的枝叶,阳光透过缝隙,投下斑驳的光点。他正躺在一个由柔软藤蔓和巨大树叶铺就的简陋“床铺”上,身下是湿润的泥土和腐殖质的气息。
他试图坐起,全身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胸口,猎户之翼徽章所在的位置,如同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半灼热,一半冰寒。他低头看去,徽章表面,那原本璀璨的金色与流动的星云之中,果然夹杂着几缕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蔓延的漆黑阴影。
“你醒了?”
一个清脆而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萧刻心中警铃大作,强忍剧痛猛地转头,体内那混乱的能量下意识地就要凝聚。
然而,他看到的并非预想中的银翼巨人或是深渊魔物,而是一个……人类少女。
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穿着一身用某种柔韧树皮和兽皮简单缝制的衣物,赤着双脚,沾着些许泥泞。她的头发是罕见的银白色,随意披散在肩头,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并非艾莉丝那种冰冷的冰蓝,而是一种清澈的、带着淡淡好奇的翠绿色,如同雨后的森林。
此刻,她正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片边缘锋利的银色叶子,叶尖还沾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屑——显然,刚才手腕上的刺痛感就来源于此。
“别乱动。”少女见他戒备的样子,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害怕或紧张,“你体内的能量很乱,光与暗纠缠在一起,像一团打结的毒蛇。我只是用‘宁神花’的汁液混合月光苔,暂时安抚了它们一下,但治标不治本。”
她说着,将那片银色叶子小心地放在旁边一个用葫芦做成的小碗里,碗里是一些翠绿色的粘稠液体。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萧刻沙哑着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他迅速感知四周,这里似乎是森林深处,空气清新,能量平和,与之前战场的惨烈截然不同。而且,他完全感觉不到艾莉丝或焚骸的气息。
“我叫汐。”少女简单地回答,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沉眠林海,算是……世界的夹缝之一吧。你从天上掉下来,砸坏了好几棵古树,动静不小。”
世界的夹缝?萧刻心中一凛。他回忆起最后那场爆炸撕裂的空间裂缝。
“是你救了我?”
“不算救。”汐摇了摇头,翠绿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只是刚好你落在我附近,而你又很……特别。”她的目光落在萧刻胸口的徽章上,那眼神并非贪婪或恐惧,而是一种纯粹的研究者的好奇,“你身上的光,和我以前感受过的任何一种光都不同,里面掺杂了不该有的东西。还有那冰冷的银光标记和灼热的黑暗气息……你招惹的麻烦不小。”
萧刻沉默。何止是麻烦,简直是灭顶之灾。
“你……不是普通人。”萧刻能感觉到,这个叫汐的少女体内,蕴含着一种非常奇特而隐晦的自然能量,与光能、黑暗能量都不同,更贴近生命与大地本身。而且,她能轻易用一片叶子刺破他即便在虚弱状态下也远超常人的皮肤,绝非等闲。
汐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她拿起那个小葫芦碗,走到萧刻身边,蹲下身:“别抵抗,这东西能让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