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的嗡鸣在驾驶舱里震得人心慌,林野指尖悬在“紧急跃迁”按钮上方,眼角余光却锁着舷窗外那道正疯狂扩张的紫黑色裂隙——那是被叛军强行激活的废弃星门,此刻正往外渗着带着腐蚀性的宇宙尘埃。
“队长,星门能量读数已经超了安全阈值的三倍!”副驾驶的额角渗着冷汗,“再不走,咱们的护盾撑不过三十秒!”
林野没应声,视线落向星门边缘那艘正拖着浓烟下坠的运输舰——舰身上印着的“猎户座救援”标识,是半小时前刚从难民星撤离的医疗船。
“坐标锁定运输舰逃生舱区域,”他突然推满操纵杆,战机引擎发出过载的尖啸,“盾能全转前甲,冲进去。”
机身擦着星门的能量壁狠狠颠簸,驾驶舱警报灯红得刺眼。林野盯着舷窗外骤然放大的逃生舱信号,指尖在操作屏上敲出一串指令——那是十年前他和老队长一起编的应急接驳代码,此刻却像烧红的针,扎得他指节泛白。
“接住了!”
机械臂扣住逃生舱的瞬间,星门的紫黑裂隙里突然窜出一道暗物质流。林野猛地侧身避开,战机右翼还是被擦出一道焦黑的豁口,通讯器里同时炸响副驾驶的惊呼:“队长!那不是自然喷发——是叛军的暗物质鱼雷!”
鱼雷拖着幽蓝尾焰撞向星门核心的刹那,林野突然扯下颈间的旧铭牌塞进通讯器卡槽——那是老队长牺牲前塞给他的,里面存着星门初代核心的后门程序。
“传输代码,给救援舰发坐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稳得像嵌在金属里的铆钉,“我引开鱼雷,你们带逃生舱走。”
副驾驶的哭腔混着电流声传来:“可你——”
“猎户座的人,”林野按下弹射键的同时,战机猛地转向鱼雷的轨迹,“从来不会把后背留给队友。”
星门的光焰在舷窗外炸开时,林野好像看见老队长站在十年前的训练场上,冲他比了个“稳住”的手势。而他最后听见的,是通讯器里传来的、逃生舱成功接驳的提示音。
弹射舱脱离战机的震动还没消散,林野的意识先被一阵尖锐的嗡鸣钉在黑暗里——不是通讯器的噪音,是星门能量场撕裂空间的“嘶鸣”。他猛地睁开眼,舷窗玻璃上糊着暗物质燃烧后的黑灰,手指刚触到舱壁,整个人突然随着舱体狠狠一坠。
“重力场紊乱……”他咬着牙摸向应急供氧阀,指尖却僵在半空中——舷窗外,那道紫黑色星门的裂痕里,正“吐”出成片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碎片。是刚才被鱼雷引爆的医疗船残骸,此刻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绕着星门核心疯狂旋转。
而他的弹射舱,正卡在这片“碎片漩涡”的边缘。
通讯器突然刺啦一声亮了。不是副驾驶的哭腔,是个陌生的、带着电子杂音的男声:“猎户座的人?老东西的铭牌倒是没给错人。”
林野的瞳孔骤缩——铭牌里的后门程序是老队长的私藏,除了牺牲前在场的队友,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谁?”他摸向腰间的应急爆破器,指节因为缺氧泛着青白。
“送你‘礼物’的人。”对方轻笑一声,通讯器里突然插进另一段音频——是老队长十年前最后的通讯记录,背景音里的星门嗡鸣,和此刻窗外的声响一模一样。
林野的呼吸猛地顿住。十年前老队长的“意外殉职”,就是在一次废弃星门的排查任务里。
“星门是你们炸的?”他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攥着爆破器的拉环。
“是‘重启’。”对方的语气突然冷下来,“老东西当年坏了我们的事,现在他的‘传人’,刚好能当星门的‘钥匙’。”
话音刚落,弹射舱的外壳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一块半人高的医疗船残骸,正擦着舱体砸过来。林野扑到操作屏前,指尖在应急推进器的按钮上砸得啪啪响,可推进器的能量条,却因为暗物质干扰卡在了零格。
碎片撞在舱壁上的瞬间,林野眼前猛地一黑。等他再睁眼时,舷窗外的碎片旋涡突然慢了下来——那些金属残骸的表面,正浮现出和星门裂痕一样的紫黑色纹路。
“暗物质在同化它们。”他盯着纹路蔓延的速度,突然想起老队长留下的笔记里写过:废弃星门的核心,是用“活性能量体”做的引子。
而他的弹射舱,正被旋涡推着往星门核心飘。
通讯器里的男声又响了:“别紧张,等你和星门‘融为一体’,就能看见老东西的‘真面目’了。”
林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老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