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句,东明还觉得不够,把擦过汗的纸巾团成球,对着垃圾桶来了个三分投篮,没进,掉在了王勇脚边:“而且那是乱莽吗?那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的战术冲锋!”
王勇低头看了一眼那团纸,又抬头看了看东明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气笑了:“战术性冲锋?我看你是战术性送死。要不是林锋那两枪补得快,你现在就是战术性背锅侠。”
“哎呀教练,您这就狭隘了。”东明拍拍腿,“林儿那两枪也是我用肉身换来的视野啊!没有我的牺牲,哪有他的高光?这就叫团队,懂不懂?我这叫献祭流打法。”
“献祭流?”林锋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养神,闻言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那你下把别买枪了,直接买五颗雷把自己炸了,给对面助助兴,说不定他们笑得手抖,我们就能赢了。”
休息室里哄笑成一团。
韩游正在擦拭他的鼠标垫,闻言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个战术成本低,可以考虑。”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明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mirror!你评评理!”
谢无争闻言笑了笑:“我觉得自爆助兴流很有开发潜力,回头可以让青训队练练。”
“靠!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东明悲愤地指着这一屋子人。
王勇虽然嘴上还在数落,但神色明显放松了不少,第一图赢下来,压力最大的其实是他,内战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作为一队教练,输给二队那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行了,别贫了。”王勇敲了敲战术板,“穆雪松那小子鬼点子多,指不定藏着什么脏套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阴沟里翻船。”
“放心吧教练。”东明拍着胸脯,“我是无敌的。”
“你最好是。”林锋接过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喊得有些干哑的嗓子。
与此同时,迪拜的一处拘留中心大门外。
午后的阳光毒辣得像要把柏油路晒化,空气里翻滚着热浪和干燥的沙尘味。
一辆敞篷跑车停在路边,引得路过的几个阿拉伯大叔频频侧目。
钱宇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身上穿着件椰子树衬衫,脚上踩着人字拖,正靠在车门上,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叶子有些蔫巴的树枝。
他在等人。
大概过了十分钟,铁门终于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高瘦身影走了出来。
江嘉明看起来比进去前瘦了一圈,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倒是还架在鼻梁上,只是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的皮带,手表和手机。
他站在门口,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强光,然后就看到了那辆跑车,以及钱宇。
江嘉明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儿!这儿!”钱宇摘下墨镜,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像个在机场接机的狂热粉丝。
江嘉明叹了口气,迈步走过去。
刚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钱宇手里的树枝就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
啪、啪、啪。
树叶打在西装面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嘉明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去晦气!去晦气懂不懂!”钱宇一边抽一边围着他转圈,嘴里念念有词,“大吉大利,百无禁忌!妖魔鬼怪快离开!霉运散尽福气来!”
“……”江嘉明看着他在自己身上乱拍,那几片叶子甚至扫到了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奇怪的草腥味,“这是什么?”
“柚子叶啊!”钱宇一脸理所当然,“我特意跑了三个华人超市才买到的!虽然看着有点蔫,但法力无边!赶紧的,转个身,屁股上也扫扫。”
江嘉明一把抓住那把树枝:“我现在是保释,不是出狱,而且我是无罪的。”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这地方风水不好,阴气重。”钱宇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索性松了手,“行行行,差不多得了。本来还想给你跨个火盆的,但这鬼地方不让生火。”
江嘉明把那把树枝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拍了拍身上的灰,又从塑料袋里拿出手表戴上:“现在的比分?”
他问得很直接,甚至没问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你就关心这个?”钱宇翻了个白眼,拉开车门,“上车再说。”
江嘉明坐进副驾驶:“租车还得装饰?这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