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陆瑾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一字一句,像重锤般砸在空气里,“你是在找U盘,对不对?是辛杵刻意安排你来的,对吗?所以张心心突然离职,也是你搞的鬼,对吗?还有,第一次见面就主动要跟我回家,这也是你的计划,对吗?”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失望越来越浓,语气也变得更加冰冷:“难怪你之前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很关切我的样子,会在我加班时给我送咖啡,会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会在我危险时舍身救我——原来这些全都是你的假相,你只是想取得我的信任,好借机偷取我的U盘,我说的都对吧?”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在柴灵孀的心尖上。她浑身微微颤抖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他说的没错,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她刻意模仿着“傻白甜”的模样,对他嘘寒问暖,甚至计划着拿到U盘后,就按照干爹的要求杀了他。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会在他熬夜时,下意识的心疼;会在他因为姜了了失落时,想办法逗他开心;甚至会在他危难时,舍身相救。如今她想拿U盘,也只是为了拯救巢漫阁的人,至于辛杵——她也是上次带他回巢漫阁解媚药时,才从干爹口中得知的这个名字。
她张了张嘴,想把这些解释说出来,想告诉他自己的苦衷,想让他知道现在的关心是真的。可余光瞥见陆瑾尤那双冒着火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失望和愤怒,她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现在根本不会信她,就算她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他只会觉得她是在编造更复杂的谎言。
柴灵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她眼底的慌乱和犹豫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决绝的冰冷。
她抬起头,直视着陆瑾尤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狠戾起来:“没错,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辛杵派来偷U盘的,我对你的关切、平日里的乖巧,全都是装出来的。我真实的身份,本就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杀手,干我们这行的,从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呵。”陆瑾尤听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满是自嘲和痛苦。他猛地抬起左手,重重地砸在柴灵孀左侧脸颊旁的墙壁上。
瓷砖的硬度远超他的想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骨传来的剧痛,紧接着,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可肉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他和柴灵孀相处了近两个月以来,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熟稔,他早已把她当成了可以信任的朋友。
他会因为她的笑容而觉得开心,会因为她的难过而跟着失落,会把她的喜好记在心里,会计划着带她去吃她念叨了很久的日料。可现在,他却发现,这一切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再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
那种感觉,就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脏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柴灵孀看着他流血的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想伸手去抓他的手,想帮他包扎伤口,想告诉他别再伤害自己。
可她很快就克制住了这份冲动——她现在是“杀手”,是他的敌人,她没有资格关心他。她知道,从她说出那些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和陆瑾尤,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陆瑾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他真的很想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骗他,可指尖刚碰到她的衣领,又猛地收了回来——他还是下不去手,哪怕她骗了他,他也舍不得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