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的缝合针线!
“自己处理。干净点。”哑巴言简意赅地吩咐道,然后便走到洞口那块伪装岩石旁,将其轻轻推回原位,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接着,他走到洞口内侧,靠墙坐下,拿起那把钢弩,开始默默地擦拭保养,不再看林伟,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需要暂时收留的流浪动物。
林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绝处逢生的感激,更有一种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男人的深深忌惮和一丝敬畏。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知道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他先走到石洼边,用葫芦瓢舀起清冽甘甜的泉水,贪婪地喝了几大口,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和身体终于得到了滋润。然后,他拿起水壶装满了水,又拿起白酒和急救盒,走到煤油灯下光线最亮的地方,开始咬牙处理自己一身恐怖的伤口。
用泉水清洗伤口,用高度白酒消毒(那滋味如同上刑),撒上消炎药粉,用相对干净的纱布和绷带重新仔细包扎……每一个步骤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但他硬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一声不吭地完成了。哑巴提供的药品虽然简陋,但在这个环境下已经是雪中送炭。处理完伤口,他又就着冷水,艰难地咽下了几块哑巴扔过来的、硬得像石头但能快速补充能量的压缩干粮,胃里终于有了点踏实的感觉。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瘫倒在那个铺着狼皮的地铺上,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虽然全身依旧无处不痛,虚弱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但至少暂时安全了,伤口得到了正确的处理,补充了水分和食物。这短暂的安宁,来之不易。
他看向洞口那个如同融入岩石般的沉默背影,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身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这个男人救了他,给了他庇护,却冷漠得像一块冰。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隐居在此的退伍老兵?一个躲避仇家的高手?还是……与那个U盘、与“清理者”有着某种不为人知关联的存在?
“谢谢。”林伟最终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语气真诚。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这份救命之恩是实实在在的。
哑巴擦拭弩箭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极其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嗯”声,算是收到了。然后,洞内便恢复了寂静,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远处岩缝水滴落入石洼的、规律的“滴答”声。
这寂静并不让人安心,反而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和未解的谜团。林伟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透支让浓重的睡意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是恢复体力。
但在闭上眼睛,沉入睡眠之前,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看了一眼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界面。
【剩余寿命:57天06小时45分18秒】。
他活下来了。又一次。但危机远未结束。“清理者”像跗骨之蛆,绝不会放弃。而那个“冰冷注视者”和关于“钥匙”的惊天秘密,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眼前的这个“哑巴”,是庇护所,是盟友,还是另一个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沉默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思绪。然后,再也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意识迅速被黑暗吞噬,沉沉睡去。这是他多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对安全的睡眠。尽管身处谜团中心,前途未卜,但至少此刻,他有了一个坚固的避风港。
而在他沉入深度睡眠之后,洞口那个如磐石般的身影,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透过那条细缝扫视了一下外面的黑暗,然后再次落回洞内,在林伟沉睡的、苍白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神色,有审视,有回忆,或许还有一丝……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