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暗夜潜行与生死时速(2 / 6)

和犹豫,仿佛这套程序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遍。

    “南边。葬神岭。”哑巴一边用那双布满老茧和疤痕、却稳定得如同铁钳的手,将最后几块黑硬如铁、能当武器使用的肉干、一小包粗粝的盐巴、几捆晒干后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草药根,以及一个装满了暗红色药粉的小皮囊,迅速而整齐地塞进一个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却异常结实的帆布背包里,一边用那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简洁地回答。“只有那条路,可能……有一线生机。也是……唯一的线索。”他言简意赅,所指的显然是那个用油布包裹的笔记本上,那个模糊指向南方、“节点波动区”可能存在的、渺茫到近乎传说的方向。

    葬神岭!那个仅仅听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充满了无数恐怖传说和死亡记录的绝地!林伟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冰渊,但他此刻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生机往往藏在最深的死地之中。

    “我能做什么?”林伟挣扎着,用手肘支撑着冰冷的地面,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但虚软得如同棉花般的双腿和左腿伤口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刚刚抬起一半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天旋地转般向下栽去!

    一只如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及时抓住了他几乎瘫软的手臂,稳住了他摇晃的身形。是哑巴。他依旧没有回头,另一只手还在快速地将一卷坚韧的麻绳和一个装满水的水囊塞进背包。“坐着。别添乱。”哑巴的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将背包的扣带勒紧,然后开始检查武器。那把黝黑无光、线条流畅、透着死亡气息的钢弩被再次拿起,用一块沾了油的软皮,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弩臂和弩机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弓弦和箭槽,确保绝对的光滑和顺遂。十支三棱带血槽、箭镞在幽绿磷光下泛着幽冷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弩箭,被一支支抽出,仔细检查箭镞的锋利程度、箭杆的笔直、尾羽的完整性。接着是那把跟随他多年的短刃,刀身被在一块细腻的磨刀石上飞快地、富有韵律地蹭了几下,锋刃处爆出一溜寒芒。最后,他又从木箱底层拿出几样林伟从未见过的、充满危险气息的小玩意儿:几个用鞣制过的兽皮和近乎透明的坚韧细线制作的、结构极其精巧阴险的绊发式报警器;一小罐黑乎乎、用蜡密封、散发着刺鼻硫磺和硝石气味、疑似黑火药混合了尖锐铁砂的简易爆炸物;甚至还有几枚打磨得极其锋利、闪烁着幽蓝色诡异光泽、显然淬了不知名植物毒素的骨针。这些,都是他在漫长岁月中,用血和命换来的、在最极端环境下保命或杀敌的底牌。

    林伟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没有真的坐以待毙。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按照哑巴之前灌输的生存法则,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将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那把沾满血污的匕首、电量已显示红色警告的强光手电、几乎见底的防狼喷雾、以及贴身藏好的、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浸透着汗水的那叠救命现金——一一取出,重新检查,确保每一件都在最顺手的位置,随时可以瞬间取用。然后,他挣扎着爬行到那个不断有清澈水珠渗出的石洼边,用葫芦瓢拼命地、贪婪地舀起甘甜的泉水,大口大口地灌入如同着火般的喉咙,直到冰冷的液体将胃袋撑得传来胀痛感。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亡命途中,干净的水源将是比黄金更宝贵的生命线。

    哑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伟的动作,没有阻止,反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瘪瘪的、却是用厚实皮子缝制、异常结实的皮质水囊,扔到林伟手边,言简意赅地命令道:“装满。”

    林伟连忙接住,将水囊的开口对准石洼中不断汇聚的水流,直到将其灌得沉甸甸的。

    整个准备过程,紧张、高效、沉默得令人窒息。大约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哑巴就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那个不大的帆布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但哑巴巧妙地调整了背负系统,重量分布均匀,不会过分影响行动。他背上背包,将钢弩斜挎在身后最顺手的位置,箭袋挂在腰侧,短刃插在腰后皮鞘内,那些零碎的危险小玩意儿则分门别类地塞进衣服上几个特制的暗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