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岩洞授业与风起青萍(3 / 6)

的“簌簌”声,以及脚掌落地时那几乎不存在的、细微的重量变化。那“危险感知”的能力,也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似乎变得愈发清晰和敏锐。

    第三课,是关于杀戮的效率。哑巴再次拿出那把黝黑无光、形制古朴的短刃,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为林伟反复演示了几个动作。没有花哨的套路,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最简洁、最直接、追求一击毙命的残酷效率。如何利用对方前冲的势头,用最小的幅度侧身,短刃自下而上,精准地划开对手的颈动脉;如何在与对方擦身而过的瞬间,反手一刀,刺穿肋骨间隙,直达心脏;如何在被扑倒时,用膝盖顶住对方,刀刃精准地割断其脚筋,瓦解其行动力。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杀意,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让对手失去威胁你的能力。“活下来,不是看你能打多久,是看你能多快让对手变成一具尸体。”哑巴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他让林伟即便躺着,也要用手臂和手腕反复模拟这几个简单却致命的动作轨迹,形成最基础的肌肉记忆。

    第四课,是关于环境的利用与陷阱的反制。哑巴用岩洞内随手可得的材料——柔韧的细藤蔓、有弹性的树枝、边缘锋利的碎石片、甚至某种能分泌微弱刺激性黏液、让皮肤红肿奇痒的不知名草叶——在岩洞入口附近那片相对宽敞的区域,精心布置了几个看似简陋却极其阴险歹毒的预警和杀伤陷阱。有绊发后能弹起尖锐木刺的套索,有触发后能扬起一片迷眼的干燥泥土和石灰的踏板,有利用绳索和重物制作的、能砸断腿骨的落石机关。然后,他让林伟尝试去识别和破解这些陷阱。林伟一次又一次地中招,被突然绷紧的藤蔓绊倒摔得七荤八素,被弹起的木刺划伤手臂,被扬起的灰土迷住眼睛呛咳不止,在一次次失败和新增的细小伤口中,飞速地、痛苦地积累着关于如何利用周围环境、制造致命障碍和识别危险信号的血淋淋的知识。

    这些“课程”穿插在养伤的间隙,强度极大,毫不留情,常常让林伟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旧伤未愈,又添新创。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被死亡逼出的顽强意志力,硬是坚持了下来。他知道,哑巴所教授的每一点东西,都不是武馆里强身健体的套路,而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在真正绝境中增加一丝生存概率的、沉重无比的宝贵财富。他像一块被投入到熔炉中的粗铁,在痛苦与死亡的威胁下,被反复捶打、淬炼,虽然过程痛苦不堪,但每一次锤炼,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韧性”在一点点地增加。

    在这个过程中,林伟也试图更加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地套取更多关于外界局势、关于“清理者”动向、关于“钥匙”具体线索的信息。但哑巴对此讳莫如深,守口如瓶,绝不多吐露半个字。只有当林伟问及附近山脉的具体地形、不同植被的特性、天气变化的规律、或者可能存在的危险动物时,他才会极其吝啬地吐出几个关键词,或者直接扔给林伟一块用烧黑的木炭画着简易、抽象却异常精准地图的、鞣制过的兽皮,上面用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标注着附近的水源点、危险的流沙或沼泽区、以及几条可能通往不同方向的、极其隐蔽难行的路径。

    “外面……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们……还在像梳子一样搜山吗?”某次哑巴为他更换腿上的草药时,林伟忍着刺鼻的气味和伤口被触碰的疼痛,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哑巴正在涂抹草药的、布满老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浑浊却锐利如鹰的目光扫过岩壁那条透入一丝微弱天光、也是唯一与外界连接的缝隙,声音低沉得如同岩石摩擦:“猎犬的鼻子……从来没歇过。网……在收紧。这里……藏不住太久了。”他那简短的、没有任何修饰的话语,像一块冰冷的巨石,重重地砸在林伟的心上,让那根始终紧绷的弦几乎要断裂。

    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无声无息,却持续不断地漫延上来,淹没了这狭小空间内最后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又艰难地熬过了两天。林伟腿上的伤口终于开始结上一层深褐色、坚硬的血痂,周边的红肿也消退了不少;手上的擦伤和割伤也基本愈合,只留下粉红色的新肉和深色的疤痕。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