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西域沙海……
而百溪山谷,在他们离去后,竖起了一块新碑。
碑上无名,只刻一行字:
**“此处曾有一座吃人的塔,今已倾覆。
从此往后,孩童可安眠,妇孺不惊惧。
若有来者,请记住:
道不在高台,而在人心。”**
风吹过山谷,吹过新绿的田埂,吹过孩子们奔跑的身影。
道观依旧静立山巅,门前菜园葱茏,鸡鸣犬吠。
只是那个总爱坐在檐下晒太阳的道士,再未归来。
有人说,他在北境雪峰斩断了第二座塔的心脉;
有人说,他在南疆毒瘴中焚毁了万蛊母胎;
还有人说,某个月夜,西域旅人曾在沙丘之上,看见一道青光划破长空,伴随着一声古老的敕令:
**“太虚逆命,断锁焚渊!”**
而后,一座埋于黄沙三千年的黑塔,轰然崩塌。
岁月流转,传说渐多。
人们不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世间有一游方道士,手持残令,行走荒野,专破邪阵,不取分文。
他不收徒,不留名,每至一处,只做三事:
**一、焚名录;
二、毁命核;
三、立无名碑。**
后来,九州大地陆续出现一种奇特的石碑,形制各异,唯碑首皆刻一枚青玉印记??
那是太虚令的轮廓。
牧童问父:“这碑是谁立的?”
父亲遥望远方,轻声道:
“一个道士。”
“他厉害吗?”
“他不厉害。”父亲微笑,“他只是……一直没放弃。”
风起云涌,道火不熄。
三千年后,仍有孩童指着残碑诵读:
**“天地为证,邪阵当湮。”**
而那最初的道观,至今香火不断。
案前供着一碗清水,一碟素菜,一只粗陶碗。
仿佛在等一个人回来。
喝一碗家乡的水,吃一口自家种的菜,然后继续上路。
因为天下之大,邪未尽,道不止。
而他,仍是那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