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他在异世曾听一位老道士提起过，那是连接阴阳两界的裂隙，唯有集齐三十六道“冥河血令”方可开启。而每一道血令，都需要献祭一名金丹以上的修士魂魄。

    “看来，他们是想借帝都血祭积累血令，再以雨师这类大修为祭品，强行打通黄泉缝隙。”姜闻冷声道，“一旦成功，阴兵百万倾巢而出，阳世将成炼狱。”

    白镜脸色苍白：“若真是如此，我们……还来得及阻止吗？”

    姜闻低头看她一眼，忽而伸手抚过她鬓边一缕乱发，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

    “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便随我回太虚观。”

    “现在？”

    “现在。”他目光如剑，穿透虚空，“我要你亲自写下帝都所见的一切，包括玄冥天尊的气息轨迹、血阵结构、以及那倒悬铜殿的方位。然后，我会点燃最后一炷通灵香，召唤所有仍在人间游荡的旧部??青鸾、赤松子、墨玄真人……只要还活着的，都要回来。”

    白镜怔住：“可……你的香火之力已经不多了，若再大规模召令，恐怕会加速你与异世的断连……”

    姜闻嘴角微扬，笑意却冷：“我知道。”

    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金色丝线正悄然消散??那是连接现实世界与异世的“命轨”，随着他在异世停留日久，已然濒临断裂。

    但他不在乎。

    自从踏入这片天地，他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你以为我为何要建太虚观？”他淡淡道，“不是为了长生，也不是为了飞升。我是来斩妖的。”

    白镜怔怔望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观主，骨子里从来都是个执剑者。他建观立教，聚香火、养神像、收妖仆，只为积蓄力量，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而现在，时机到了。

    “走吧。”姜闻转身，衣袍猎猎，“先回观中。”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四象剑阵残余的灵气凝聚成一道青鸾虚影，盘旋于空。他脚尖轻点，身形腾起，白镜紧随其后，二人乘风而去。

    天空之上，乌云渐散，晨曦初露。

    然而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那片曾布下剑阵的荒原中央，地面忽然龟裂，一道漆黑如墨的裂缝缓缓张开，从中渗出丝丝腥臭的黑雾。雾中隐约浮现一只巨大的青铜眼眸，冷冷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数日后，太虚观。

    晨钟响起，余音袅袅。

    观内香火缭绕，石碑上的香火数值赫然只剩**三千二百一十七**点。而在神海深处，那尊主神像的金光已黯淡至几乎不可见，仿佛风中残烛。

    姜闻端坐于观主殿内，面前摊开着一张由白镜亲手绘制的《帝都地脉图》。图上以朱砂标注了七处血阵节点、三条冥河支流走向，以及那座倒悬铜殿所在的“九渊之井”位置。

    殿外，陆续有身影降临。

    先是青鸾自南方飞来，羽翼染血，显然经历恶战；接着是赤松子驾鹤而至，手中桃木杖断裂，面色憔悴；墨玄真人则从地底钻出，浑身裹着符纸，气息虚弱。此外还有十余名昔日散落四方的门人弟子，皆是收到通灵香讯而来。

    他们齐聚殿前，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