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战鼓擂擂(2 / 4)

甘霖,孤寡老人梦中见子女归来。

    这是**道果显化**。

    是守观人以自身为祭,换来的片刻清明。

    而此时,在北方极寒深渊之中,被封入万年玄冰的蓐收猛然睁眼。他的意识并未完全冻结,反而在极寒中愈发清醒。他看见自己的权柄碎片漂浮在冰层之间,每一粒都映出人间一幕:孩童在庙前磕头,农夫焚香谢雨,书生抄录《太虚经》残卷……那些他曾不屑一顾的蝼蚁,如今竟以信仰之力构筑起一座凌驾于神权之上的高塔。

    “原来……我们错了。”他低语,声音穿透冰层,“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间。”

    与此同时,南方火山口内,祝融的业火火核化作星辰“明心”,静静悬挂南天。每当夜幕降临,总有旅人仰望此星,低声祷告。而那火焰不再灼烧万物,反倒成了指引迷途者的灯塔。有渔民说,只要望着“明心”,哪怕狂风巨浪也能寻到归航之路。

    至于句芒,如今每日清晨必现身形于太虚观上空,不再是乌云怒脸,而是一袭青袍,面容清癯,手持竹笛,吹奏一曲《春风调》。春分必降雨,谷雨必生芽,秋分必收风,冬至必藏雷。他再不敢违令,因每有一次懈怠,额头“观奴”符印便会灼烧神魂,痛彻本源。

    他终于明白,所谓神职,不是统治,而是**履约**。

    而履约之人,须受万民监督。

    这一日,距大战已过去七七四十九天。

    太虚观虽重建,却依旧简陋,唯有门前那株桃树长得极快,短短月余已是繁花满枝,粉红如霞,香气十里可闻。传说每逢月圆之夜,若诚心叩拜,能听见树中有童声吟唱《守观谣》:

    >“一炷香,两盏灯,

    >三更风雨念观名。

    >不求仙,不拜神,

    >只愿人间得太平。”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前来朝拜。他们不带金银,不献珍宝,只带一捧土、一壶水、或一根亲手削的木香。他们在庙外立碑,刻下亲人名字;在桃树下埋信,写满未出口的感谢;更有盲眼老妪,徒步百里,只为摸一摸那扇斑驳的木门。

    白镜的狐镜虽碎,但她的一缕残魂寄于桃树之中,每逢有人心诚至极,便会幻化出一抹白影,轻抚来者额头,驱散噩梦。有人说她是护法灵,也有人说她是观主的妻子,她从不辩解,只笑。

    青鸾尾羽所化的灰烬,化作一群赤色小鸟,栖息在屋檐之下,专啄邪祟之气。若有恶人妄图破坏道场,鸟群便会齐鸣,声如金铁交击,震其心魄。久而久之,方圆百里竟再无盗匪横行。

    赤松子残雷所蕴的雷霆之意,则融入灵井之中。井水清澈见底,饮之可清心明目,疗愈顽疾。更奇的是,每逢雷雨之夜,井面会浮现一行字迹,乃是《太虚雷篆》残篇,有缘者抄录即可入门修行。

    墨玄真人的英灵则常现于午夜,手持招魂幡,在村口徘徊。那些战死未归的游魂,只要听见他喊一声“跟我回家”,便会泪流满面,随他走入庙中牌位,安息轮回。

    这一切,都不是姜闻所见。

    因为他早已不在。

    但又无处不在。

    某夜,一位流浪道士路过此地,见庙小而朴,疑非正统,便欲拂袖而去。忽觉袖角一沉,低头一看,竟是个五六岁女童拉着他的衣角。

    “叔叔,”小女孩仰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能帮我写个名字吗?我想让妈妈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