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的光又亮了。

这道光很细，夹在厚重的金属门和墙之间。

光线是蓝色的，不亮，也不刺眼。

这扇门早就废弃了，按理说不该有电，更不该光。

可它现在不仅亮了，还闪了一下，像在眨眼，像在呼吸，像在回应什么。

雷煌站在指挥舱门口。

他的左臂缠着绷带，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一片。

他没看那道光，也没回头去看身后的凯莉斯和艾德琳。

三个人刚逃出来，累得喘不过气。

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重得很。

整艘船还在震动，震得他背疼。

通讯接通了，提示音“滴”

了一声。

雷煌抬起右手，手里握着半截断刀。

他用刀柄敲了三下控制台，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清了。

“开始。”

医疗组的数据连上了系统。

雷煌拒绝打止痛针，只说了一句：“我要保持清醒。”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关系到很多人命。

艾德琳站在主控台边，手指插进神经接口，接口周围有点点火花。

她的手在抖，这是之前用灵能留下的伤，神经坏了，手几乎没感觉。

但她坚持自己操作，她说只有亲手连上才安全。

凯莉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脊椎被支架固定住，背后的骨翼收着，上面有裂纹。

她闭着眼，意识沉下去，在维持一个精神网络。

她像一根拉到极限的线，快断了，但还没断。

全息屏亮了，战场画面一个个出现：实验室废墟、损坏的设备、地上的大裂缝，还有那扇没人知道的石门。

画面回到他们突袭的时候——他们穿过三层防线，躲过陷阱，下到地下七百米。

雷煌开口了，声音低但稳：“我们现地下三层有奇怪的能量波动。

频率很陌生，初步判断是特殊引力波。

顺着信号找过去，现了一个封闭空间，里面有个‘邪恶融合装置’的原型机。”

他停了一下，调出数据记录，一串波形图在空中转。

“这个装置在抽星核的能量，然后通过量子通道往亚空间信号。

它不是武器……它是钥匙。”

画面切到门缝摄像头的录像。

镜头晃动，灰尘飘着。

但在他们进去前十五秒，那道光，亮了。

“这个灯，是在我们来之前就亮的。”

雷煌盯着屏幕，“不是系统启动，也不是来电了。

它是观察窗——被动感应的那种。

说明有人在另一头看着我们。”

远程传来质疑声，是联盟议会的人：“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圈套？也许你们炸的根本不是主装置。”

艾德琳睁开眼，眼睛变成银灰色。

她手指一划，几组灾难数据跳出来，每组都有相同的崩溃点。

“看这里。”

她说，“能量崩溃的方式一样——先是引力乱，然后空间扭曲，最后星核爆炸。

这不是试武器，是在复制毁灭。

他们在模拟灭世过程，想打通一条稳定的路。”

会议室没人说话了。

凯莉斯抬手摸额头，加深连接。

她的意识进入黑匣子最深处，找出一段只有三秒的画面——一个人影，戴着双蛇冠。

画面一出，整个舱室温度下降。

投影里的人站着，长袍飘动，衣服上的金线像活的一样，脸看不清，只有眼睛位置有两团金色火焰。

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但所有人感觉脑袋像被针扎。

有人立刻切断信号，脸色白，嘴边流血。

另一个直接晕倒，被机器人拖走。

“这不是人。”

一个声音抖地说。

“是高层。”

凯莉斯收回手，鼻子流血，声音却很平静，“不是一个组织，是一条链。

断了一环，下一环就会醒来。

我们毁的是第七个节点，但第一环……从来没见过。”

雷煌接着说：“门缝的光闪了一下。

那是回应。

他们在确认我们是不是还活着，确认实验还能不能继续。”

屏幕黑了一下，又亮了。

各势力代表开始表态，语气都很重：

“支持追查。”

“批准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