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余韵还在指挥车周围回荡,段勇胸前的红烟仍未散尽。
舱门大开着,阳光照进来,车内一片死寂。
“咱们还是上了蓝军的当了!”
何海平猛地一拍指挥台,不禁忿忿道。
“从猎人三分队反斩首失败开始,这就是林业布的局!用远火阵地当诱饵,引咱们放松警惕,最后拿军属当钩子,就等段旅长上钩!”
他越说越气,战术地图上的蓝军标识被他戳得变形。
“太卑鄙了!”
刘建国一脚踹在折叠椅上,“假意挟持晓宇,编绑架的瞎话,就为了骗段旅长开门!这根本不是演习,是耍流氓!”
李铁山攥着望远镜,镜片里还映着远处居民楼的模糊轮廓。
刚刚蓝军的狙击手,应该就藏在那里。
“演习规则里写了‘禁止以非战斗人员为战术目标’,他这是钻了‘军属’的空子!”
他狠狠砸了下膝盖,“这个林业,为了赢真的连底线都不要了!”
指挥车内的通讯兵、参谋全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段勇僵在舱门口,红烟渐渐散去,露出他铁青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转身,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段勇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接起电话:“喂。”
“老段!晓宇回来了。”
李秀娥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藏不住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些许的疑惑,“是几个穿军装的小伙子送回来的,说是你的兵。”
段勇的眉峰猛地一挑,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老婆,你把手机给带头的人。”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先带着晓宇回屋,别出来。”
“哎,好。”
李秀娥大概听出了他语气不对,立刻应下。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脚步声和低语,很快,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谨和尊重。
“首长好!”
“呵呵。”
段勇的笑声里全是嘲讽,他一步步走回指挥车,舱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
“你就是渗透进我方的那支特战小组的队长?”
“报告首长,挟持行动是我部执行,斩首您的才是我们队长。”
郑兵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哪怕隔着电话,也透着特战队员的硬气,“我们只是执行上级命令。”
“上级命令?”
段勇猛地提高声音,指挥车内的人皆是一震,“林业给你的命令,就是让你用一个六年纪的孩子当诱饵?”
“就是让你打勒索电话吓唬军属?”
他抓起桌上的战术笔,狠狠摔在地上,“好啊,你们真是好样的!林业更是好样的!把‘兵者诡道’玩成了‘兵者卑劣’,他真有本事!”
“你们蓝军到底还有没有底线!”
段勇彻底爆发了,“替我转告林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你们蓝军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鼠辈,只会耍阴招、玩诡计,根本不配叫军人!是军人的耻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郑兵的声音依旧平稳:“抱歉,首长,您的评价我无法转达。”
“关于战术争议,我无权评价,您可以在演习复盘时,亲自向我们林大队长提出。”
“嘟…嘟…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
段勇气得浑身发抖,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下一秒,手机就被他狠狠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屏幕瞬间碎裂,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彻底崩了。
本来这次移防,初来乍到的107旅,还想趁着这场红蓝对抗演习,在首长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结果现在……
他这个旅长都被人在指挥部门口斩首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
导演组内。
电子屏上还定格着段勇胸前红烟升腾的画面,气氛沉凝。
几位少将、大校围坐在长条桌旁,每个人的脸色都绷得很紧。
任谁都没料到,林业会用“挟持军属”这招,完成对红方旅长的斩首。
这着实让人意外。
高大山指节叩了叩桌面,打破死寂:“各位都是带兵打仗的老炮了,说说看,林业这手,怎么评?”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听不出偏向,却带着不容回避的严肃。
“战术效果拉满,但战术底线踩穿了。”
一师师长拿起演习规则手册翻到“非战斗人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