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称得上愉悦的接触下,逐渐对这位自称散修的玄璃放下了戒心。
他开始会与玄璃分享一些自己修炼梅寒本源的心得,讨论冰霜之力的精妙控制,甚至在某个午後,允许玄璃靠近自己的本体梅树,近距离感受那独特而冷冽的梅香本源。
玄璃则会适时地丶不着痕迹地提供一些对梅树生长极为有益的丶罕见的阴属性灵物或温和滋养的建议,体贴而周到,从不居功。
梦境的时间流逝变得模糊而跳跃,只撷取最美好的片段。
时而,他们在溶溶月色下对坐饮茶,玄璃会用他那把从不离身丶质地温润的骨簪,状似不经意地丶极其轻柔地为冷言梅被风吹乱的几缕银稍作整理,动作自然,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昵与珍惜。
时而,他们并肩行走於晨曦初露的山野之间,玄璃会细心地为他拂开拦路的丶带着露水的枝桠,在他专注於观察某株罕见灵草时,用那双金黄的竖瞳,贪婪却又极力克制地丶深情地描摹他清冷精致的侧脸与纤长微颤的眼睫,将那身影深深烙入心底。
「言梅,」梦中的玄璃在某个星光璀璨丶万籁俱寂的夜晚,这样自然而然地唤他,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真挚的情感,金瞳在夜色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与你相伴的这些时日,论道赏景,静听风吟,是我漫长而孤寂的生命中,最快乐丶最充实的时光。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里面清晰地映照着冷言梅的身影,彷佛对方便是他寻觅了千年万载的丶唯一的灵魂归宿。
梦中的冷言梅,面对这样直白而深情的告白,不带任何强迫与算计,那张总是如冰似雪丶清冷无波的面容上,竟缓缓浮现了一抹极淡的丶如同白梅染霞般的红晕。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长而密的银白眼睫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他周身那冷冽的梅香,似乎也在这一刻,被这温情脉脉的氛围所感染,变得柔和了几分,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没有寒默语的存在,没有那些注定痛苦的过往与沉重的责任,在这场由玄璃内心最深处渴望编织的梦里,他这番长久的丶耐心的丶以平等尊重为前提的渐进变化,似乎终於轻轻地丶成功地触动了这株清冷梅树看似坚硬的心防。
「玄璃,」他沉默良久,才抬起眼,迎上那双充满期待的金瞳,轻声回应,声音比平时更软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我亦然。
」
这简单的三个字,如同世间最动听的天籁,在玄璃精心构筑的梦境中清晰地回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丶几乎将他灵魂淹没的极致狂喜与满足感。
他几乎要沉醉在这虚幻的幸福感中,不愿醒来。
梦境继续如同最甜美的蜜糖般推进,画面变得更加美好而朦胧,滤镜柔和。
他们在一处彷佛世外桃源丶开满奇花异草丶灵气氤氲的山谷中定居,那里没有外人打扰,没有世俗纷争,只有彼此相依的身影。
玄璃依旧穿着他偏爱的墨绿近黑丝袍,宽松的衣襟却不再刻意滑落诱惑,举手投足间虽仍带着蛇类固有的慵懒与优雅,却少了现实中的侵略性与阴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存与随性。
他会用那双曾经只会施展邪术丶布置致命陷阱丶沾染血腥的手,极为小心地丶带着珍视的心情,为冷言梅采集清晨最纯净的丶凝结在花瓣上的露水,耐心地烹煮一壶蕴含灵气的香茗。
冷言梅则依旧是一身素白,银如雪流泻,但在梦境特意营造的温暖光晕下,他整个人都彷佛被笼罩在一层柔和的丶梦幻般的暖光中,那双琉璃褐眸中的清冷化为了浅浅的丶只对玄璃一人流露的温柔,凝视着为他细心忙碌的玄璃时,会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勾勒出清浅却动人的笑意。
他们会在盛开的梅树下对弈,玄璃偶尔会像个无赖般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聪明想要悔棋,换来冷言梅无奈却带着纵容意味的轻叹与一个嗔怪的眼神;他们会在绚烂的夕阳馀晖下并肩漫步,手指自然而然地丶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彷佛天生就该如此。
这梦境美好得如同一个精心烧制丶却极易碎的琉璃盏,每一帧画面都浸透着玄璃内心最深处丶最隐秘丶从未对外人言说甚至对自己都羞於承认的渴望——不是靠强取豪夺丶威逼利诱後得到的丶充满屈辱与恨意的占有,而是建立在平等相待丶互相欣赏基础上的丶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不是充满痛苦折磨丶互相毁灭的纠缠,而是细水长流丶温情脉脉般的平静相守。
他甚至梦见,在某个星光格外璀璨璀璨丶如同碎钻洒满夜幕的夜晚,他将那枚伴随自己多年丶质地温润丶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