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旋风,向西疾驰而去。
王棣翻身上马,“破虏”剑斜挎腰间,目光扫过殿宇连绵的宋陵,心中默念:“宗帅,太祖太宗,棣今日率军出征,定守好这中原最后一道屏障,不负您的嘱托!”言罢,他一挥马鞭,率军紧随岳飞部之后,向汜水关进发。
沿途州县,百姓们听闻宋军驰援汜水关,纷纷携粮送水,箪食壶浆迎于道旁。一位白发老丈捧着一坛烈酒,拦住王棣的马缰,哽咽道:“将军,金狗来时,烧我房屋,杀我亲人,老朽无以为报,这坛酒,敬将军,敬大宋的好儿郎!愿将军旗开得胜,早日驱走金狗!”
王棣翻身下马,接过酒坛,对着老丈深深一揖:“老丈放心,我等将士,定以死相拼,护我河山,还百姓安宁!”说罢,他拔开酒塞,将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灼烧着肺腑,也点燃了心中的斗志。他将酒坛掷于地上,翻身上马,高声道:“出发!”
大军行至第三日黄昏,终于抵达汜水关。此关坐落于嵩山余脉与黄河之间,两山夹一谷,关墙高耸,由青条石垒砌而成,高达三丈,厚逾两丈,关前是一条狭窄的山道,仅容两骑并行,确是易守难攻之地。杨再兴已率先锋占据关隘,见王棣率军抵达,立刻迎了上来:“将军,金军先锋完颜护护已率三万大军屯于关前十里处,其麾下有三千铁浮屠,甚是凶悍!”
王棣登上关楼,举目远眺,只见关前十里外的平原上,金军大营连绵数里,黑色的帐篷如繁星密布,营中炊烟袅袅,偶尔传来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呼喝,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指着远处大营中央那座最大的帐篷,问道:“那便是完颜护护的中军帐?”
“正是!”杨再兴点头,“此贼乃完颜粘罕麾下一悍将,生得虎背熊腰,善使一柄开山斧,据说力能扛鼎,杀人如麻,此次南下,他一路攻破数座县城,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王棣目光微冷,指尖摩挲着虎头湛金枪枪柄:“明日,便让他尝尝大宋将士的厉害!”他转身对身旁诸将道:“鹏举,你与许青,张宪率步兵加固关墙,在关前山道两侧埋设滚石擂木,多备弓箭,待金军攻城时,狠狠射杀;再兴,你与王忠一道率骑兵埋伏于关后左侧山谷,待金军阵脚大乱,便率军杀出,直捣其侧翼;朱淮,你领弓弩手千人,占据关楼制高点,专门射杀金军将领;铁牛,你负责守护粮草,巡视后路,谨防金军偷袭。”
“遵令!”诸将齐声领命,各自下去部署。
一夜之间,汜水关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士兵们搬来巨石,堆在关墙之上,将擂木捆扎结实,架在城墙垛口;弓弩手们校验弓弦,擦拭箭矢,将一壶壶羽箭排列整齐;步兵们则在山道两侧挖掘壕沟,壕沟中布满尖刺,上面用茅草覆盖,伪装成平地。王棣彻夜未眠,立于关楼之上,望着北方的夜空,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偶尔发出一声轻鸣,仿佛在呼应他心中的战意。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关前便传来震天的鼓声。金军大营中,三万大军列队而出,缓缓向汜水关推进。最前方的是三千铁浮屠,他们身着厚重的铁甲,头盔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胯下战马也披着铁甲,马蹄踏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铁浮屠之后,是金军的步兵与骑兵,阵列整齐,杀气腾腾。
中军之中,一员大将头戴铁盔,盔上插着两根黑色的雉羽,身披黑色重甲,甲胄上雕刻着狰狞的兽纹,腰间悬着一柄开山斧,斧刃寒光闪闪,正是金军先锋完颜护护。他胯下是一匹乌桓马,身高八尺,神骏非凡,他勒住马缰,立于阵前,目光如炬,望向汜水关,高声喝道:“宋军小儿,速速打开关门投降!本将军可饶尔等不死,若敢抵抗,定将尔等碎尸万段,踏平汜水关!”
其声如雷,震得关前山道两侧的树叶簌簌掉落。关楼上的宋军将士闻言,皆是怒目圆睁,纷纷挽弓搭箭,对准阵前的金军。
王棣立于关楼正中,身着银甲,手持虎头湛金枪,目光如电,朗声道:“完颜护护!尔等金狗,入侵我大宋疆土,屠戮我百姓,罪恶滔天!今日我王棣在此,定要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劝你速速率军撤退,否则,定让你有来无回!”
完颜护护闻言,哈哈大笑,笑声粗犷而暴戾:“黄口小儿,也敢口出狂言!宗泽已死,杜充无能,赵构那小儿如丧家之犬,这中原大地,早晚是我大金的天下!今日,本将军便踏平你这汜水关,活捉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他猛地一挥开山斧,高声下令:“攻城!铁浮屠在前,踏平山道,攻破关墙!”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