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南薰起刀兵(2 / 3)

中的腰刀又往前递了递,刀刃几乎要触碰到岳飞的胸膛,冰冷的寒意透过战袍,直刺肌肤。

岳飞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的挣扎如同惊涛骇浪。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脱离王彦的教训历历在目,他不能再一次违抗军令,否则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麾下的弟兄。至于张用、王善,或许……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在战场上,能找到不伤及无辜的办法。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金军铁蹄下哀嚎的百姓,残破的城池,弟兄们浴血奋战的身影……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挣扎已然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与隐忍。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坚定:“末将……遵令。”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泪的重量。帐内的烛火剧烈晃动了一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残破的宫墙上,显得格外孤寂。杜充见他屈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收回了腰刀,语气缓和了些许:“这才对嘛。好好干,剿灭了张用、王善,本使定会向朝廷为你请功。”

岳飞没有应声,只是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身后杜充那得意的目光,如同针一般刺在背上。他握紧了手中的沥泉枪,枪尖几乎要扎进地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同袍相残,何其痛哉!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从。

秋风卷着寒意,从帐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动着岳飞的战袍,也吹动着他心中那尚未熄灭的火焰。他知道,一场不该发生的厮杀,即将在东京城外拉开序幕,而他,将是这场厮杀的主导者,这是他军旅生涯中,最沉重也最无奈的一次出征。

秋风裹着沙尘,卷过东京城南的官道,将岳飞麾下八百将士的战袍吹得猎猎作响。马蹄踏过枯黄的草地,扬起漫天尘雾,如同一道灰色的洪流,朝着南薰门方向疾驰。岳飞勒马行在队伍正中,沥泉枪斜倚马鞍,枪尖沾着的晨露尚未干透,映着天边微亮的晨光,透着一股冰冷的决绝。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身旁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弟兄,本应跟着他奔赴抗金前线,如今却要将枪尖对准同为汉人的义军,这份沉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将军,前方便是南薰门,张用、王善的大军已在城外列阵!”斥候策马奔回,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脸上满是凝重。

岳飞抬手勒住缰绳,战马一声长嘶,前蹄人立而起,溅起一片尘土。他抬眼望去,南薰门的城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门紧闭,城墙上隐约可见官军的身影。而城门之外,旷野之上,密密麻麻的营帐连绵数里,旗帜如林,“张”“王”二字大旗在风中狂舞,数万义军将士列成阵势,刀枪如霜,杀气腾腾,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用与王善并马立于阵前,身后是数万的义军。张用依旧身着青色长衫,只是腰间佩剑已然出鞘,剑眉紧蹙,望着岳飞的八百人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王善则赤裸着臂膀,黝黑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油光,肩上的旧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他手持一柄镔铁大刀,刀刃上还留着昨日操练的寒光,脸上满是暴戾与不甘。

“岳飞!你我皆是河北出身,同受金虏之苦,为何今日要替杜充那奸贼卖命,向自家弟兄开刀?”王善催动战马,向前踏出数步,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岳飞缓缓抬手,示意将士们稳住阵脚。他催马向前,沥泉枪在手中微微一旋,枪尖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沉声道:“王将军,张将军,末将亦是身不由己。杜充以军法相胁,若不从命,麾下八百弟兄皆要性命不保。末将今日前来,并非要赶尽杀绝,只求二位将军暂且退去,莫要让金人坐收渔翁之利!”

“身不由己?”张用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讥讽,“岳飞,你素有忠义之名,如今却沦为杜充的爪牙,屠戮同胞,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我等数万弟兄,皆是失地百姓,只为抗金报国,杜充不容我们,你便要将我们斩尽杀绝?”

岳飞脸色一白,张用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握紧了沥泉枪,指节泛白,沉声道:“末将心中所念,唯有抗金报国。今日之战,实属无奈,还请二位将军莫要相逼。若真要厮杀,末将虽只有八百人,却也绝不退缩!”

“好一个绝不退缩!”王善怒喝一声,手中镔铁大刀猛地指向岳飞,“弟兄们,岳飞不顾同袍之谊,助纣为虐,今日便让他知晓,我等义军并非好欺辱的!杀!”

一声令下,数万义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岳飞的阵型。刀枪挥动间,寒光闪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