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烈酒灼朝堂旱魃噬关中(2 / 3)

—?!”

“可曾想过——!

那因无粮可食,悬梁自尽的农妇——?!”

他猛地转向长孙无忌,目光如刀,直刺对方眼底:

“长孙大人!

你口口声声说富户捐输是‘与虎谋皮’!

难道满朝朱紫,食君之禄,担天下兴亡,此刻割舍些许俸禄,与陛下共体时艰,也是‘与虎谋皮’吗?!

你心中可还有半分‘民为贵,社稷次之’的圣贤教诲?!

你的‘民本’,难道只是奏疏上的锦绣文章?!”

“魏玄成!

你——!”

长孙无忌被这当面的诛心之问刺得脸色煞白,气得浑身抖,指着魏征,却一时语塞。

魏征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目光又猛地扫向杜如晦,声音带着冰冷的嘲弄:

“杜相!

你深谙兵事,调军粮如臂使指!

可你调的是戍边将士的口粮!

是护卫我大唐安宁的甲士的命脉!

边关不稳,胡虏南下,那时流离失所的,又岂止是关中一隅?!

你这饮鸩止渴之策,与剜肉补疮何异?!”

杜如晦面沉如水,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却无法反驳。

最后,魏征的目光死死钉在御座上的李世民脸上,带着最后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陛下——!

!”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嘶哑颤抖,眼中血丝密布,“房相所言开仓放粮,乃是正道!

然粮在何处?!

臣今日斗胆,请陛下——开龙皇庄之仓!”

“轰——!”

如同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瞬间色变!

“龙皇庄?!”

李世民瞳孔骤然收缩,捏着金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杯沿几乎嵌进肉里!

秦哲?!

那个光头刺青、桀骜不驯的秦哲?那个在县衙吟诵《硕鼠》、在西市搅动风云、在龙原筑起高墙的秦哲?!

“荒谬!”

长孙无忌第一个跳起来,声音尖锐,“魏征!

你疯了?!

那是陛下赐予秦哲一部的私产!

岂能强征?!

此乃失信于天下!

更何况,那帮来历不明的凶徒,囤积的粮草再多,岂能用于国赈?!

万一有变…”

“凶徒?!”

魏征猛地打断他,眼中燃烧着火焰,“是!

他们是凶徒!

是刺青光头!

是来历不明!

可长孙大人!

就是这帮凶徒,在渭水河畔,为陛下挽回了帝王的尊严!

就是这帮凶徒,在长安县衙,为受辱的民妇讨回了公道!

他们的‘七条帮规’第一条,便是‘不得欺压百姓’!

敢问在座诸公,我大唐煌煌律法,可能让那西市被欺的民妇,挺直腰杆说一句‘不得欺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世情的悲凉:

“陛下!

臣昨日出城,于官道之侧,见一垂死老翁,怀抱一物,涕泪横流。

臣问之,翁言:此乃秦庄恩人所赐‘白叠子’种子,言此物耐旱抗寒,绒暖如春,乃活命之望!

一老翁,临死尚信此‘凶徒’之言!

我大唐朝廷,满腹经纶,手握乾坤,却只会在此殿中,为一己之私,一策之难,争得面红耳赤,置百万灾民于不顾!

何其可悲!

何其可叹!”

“白叠子?棉花?”

李世民心头剧震!

秦哲从胡商处重金换取此物,竟是为了…抗寒活命?他赐予秦哲皇庄时,只当是安置一支不可控的武力,从未想过这高墙之后,竟在酝酿着…如此之物?

就在魏征这泣血之言震动殿宇之时,异变陡生!

“呃…噗通!”

“呼…呼噜…”

却是长孙无忌!

他本就酒力上涌,又被魏征连番诛心质问,急怒攻心之下,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沉重的身躯砸在案几上,杯盘狼藉!

随即,一阵低沉却响亮的呼噜声,就在这庄严肃穆的议政殿内,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

“唔…头好沉…”

“砰!”

杜如晦也支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