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秦社紧闭的雕花木门前,积雪被踩成了泥泞的冰渣。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迁徙的兽群,在刺骨寒风中躁动不安。
裹着貂裘的勋贵家仆、缩着脖子的富商、甚至几个蒙着面纱、由健妇护着的贵女,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盯着那两块沉甸甸的门板。
空气里弥漫着哈出的白气、跺脚取暖的闷响,以及压抑的抱怨。
“吱呀——”
厚重的木门终于被从内拉开一道缝。
“开了!
开了!”
人群瞬间骚动,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向前涌去!
“挤什么挤!
排队!
都他妈给老子排队——!”
阿龙带着十几个红棍,手持包铁木棍,凶神恶煞地顶在门前,棍头狠狠杵在几个想硬挤的泼皮胸口,撞得人仰马翻!
古惑仔的煞气瞬间镇住了场面。
秦哲这才慢悠悠踱步出来,裹着件崭新的黑貂大氅,领口镶着一圈油亮的银狐毛,衬得他脸上那道疤都多了几分贵气。
他搓着手,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眯着眼扫过门前乌泱泱的人头,嘴角勾起一丝市侩又欠揍的笑:
“哟!
诸位!
大冷天的,不在家搂着婆娘热炕头,跑这儿喝西北风呢?”
“秦掌柜!
您可算开门了!”
一个富态商人冻得脸青,声音都带着哭腔,“您那‘龙香’!
我家夫人念叨了快俩月了!
再不开门,我…我回去得睡柴房啊!”
“秦老板!
布!
粗布!
五文一尺的粗布还有吗?家里十几口子等着扯布做冬衣呢!”
一个老汉挤到前面,手里攥着几枚磨得亮的铜钱,眼巴巴地问。
“秦大官人!
新货呢?听说有更烈的酒?更香的皂?”
几个勋贵家仆急吼吼地嚷。
秦哲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叼!
吵死了!
老子关门歇业,那是天太冷!
懂不懂?冻得老子手指头都伸不直,做个屁生意!”
他手一挥,指向身后洞开的店门,“行了行了!
都别嚎了!
货!
有的是!
新货!
好货!
管够!”
“哗——!”
人群彻底疯了!
顾不上排队了!
推搡着、叫喊着、咒骂着,洪水般涌进秦社大门!
店内瞬间被点燃!
左侧布匹区!
如同两座布山轰然倾塌!
一座是堆积如山的“秦布·暖”
——厚实细密的原色棉布!
五文一尺!
几个红棍手持大剪刀,哗啦啦地扯布、丈量、收钱!
铜钱如同流水般倒入大箩筐!
买布的百姓眼珠子都红了,你争我抢,生怕慢了半步!
另一座是流光溢彩的“秦锦”
——靛蓝如深海!
朱红胜烈火!
杏黄似暖阳!
三两银子一尺起!
勋贵豪奴们挥舞着银票,指着看中的颜色嘶吼:“那匹!
那匹靛蓝的!
全要了!”
“朱红的!
十尺!”
“杏黄!
给夫人裁新裙!”
右侧货架!
“龙香·茉莉清韵”
、“龙香·玫瑰烈焰”
、“龙香·青草晨露”
!
三种新香水的琉璃瓶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
价格牌上“八百两”
的墨迹未干!
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尖叫着扑上去,银票拍在柜台上啪啪作响!
“龙皂·菩提净”
、“龙皂·冷梅幽”
!
装在更精致的檀木盒里!
五十两一块!
瞬间被抢空!
牙膏牙刷堆成小山,二十两一套,依旧供不应求!
洗衣皂五十文一块,被成捆抱走!
店堂中央!
一张新搭的木台!
上面只摆了一样东西——一个粗陶大碗!
碗旁立着个半尺高的粗陶坛子,泥封完好,贴着“神仙倒”
三个血红的狂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