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烛火不安地跳跃着,映照着李世民那张铁青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焦灼感。
程咬金、尉迟恭、李靖、侯君集四人,盔甲残破,浑身浴血,带着一身战场硝烟和疲惫,肃立在御案前。
程咬金和尉迟恭身上还裹着临时包扎的染血布条,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凶悍。
李靖虽无明显外伤,但眉宇间也带着深深的倦色和凝重。
侯君集则显得有些狼狈,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草草处理过。
“陛下!”
四人齐声行礼,声音嘶哑。
“免礼!”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绕过御案,快步走到四人面前,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他们身上扫过,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都没事吧?!
伤得重不重?!”
“嘿嘿,陛下放心!”
程咬金咧嘴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皮外伤!
死不了!
就是…就是憋屈!
他娘的,阴沟里翻船了!”
尉迟恭也闷声道:“臣等无能,中了埋伏,折损了不少兄弟…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重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两人都晃了晃:“责罚个屁!
人活着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李靖和侯君集,“药师,君集,你们呢?”
李靖沉稳道:“臣无碍。
只是救援不及,让程、尉迟二位将军身陷险境,臣有愧。”
侯君集也连忙道:“臣只是皮肉伤,无妨!
陛下,那群狗娘养的太阴险了!”
“坐下!
都坐下说话!”
李世民指着旁边的椅子,自己也坐回龙椅,脸色依旧阴沉,“给朕细细说来!
到底怎么回事?!
王家村…不是简单的匪患吗?怎么会演变成如此规模的伏击?!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李靖作为主将,当仁不让地开口:“陛下,此事绝非寻常匪患!
臣与侯将军赶到时,程、尉迟二位将军已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围困在山坳之中,形势岌岌可危!
敌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进退有据,绝非乌合之众!
他们利用地形,层层设伏,箭矢如雨,更在臣等援军赶到后,又伏兵尽出,意图将臣等也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若非…若非秦族秦战将军,率三千红棍及时赶到,从侧翼动雷霆一击,打乱了敌军阵脚,冲散了其士气…臣等…恐怕真就…”
后面的话,李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全军覆没!
四位大唐柱石般的猛将,连同数千精锐,可能就此折戟沉沙!
李世民听得心惊肉跳,手指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白!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程咬金、尉迟恭、李靖、侯君集…这四人若同时折损,大唐军方将遭受何等惨重的打击?!
朝堂格局将如何剧变?!
更可怕的是…
“局中局!
这他娘的是个局中局!”
李世民猛地一拳砸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寒光,“杀朕大将!
断朕臂膀!
这不仅仅是针对知节和敬德!
这是冲着朕的江山来的!”
他猛地站起身,在御案后来回踱步,声音如同冰碴:“然后呢?然后他们就可以把脏水泼给秦族!
说秦族见死不救!
或者说秦族与匪徒勾结!
逼秦族造反!
让朕和秦族彻底决裂!
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狠毒的计策!
好阴险的手段!”
李世民越想越后怕,冷汗几乎浸透了内衫!
要不是秦战那小子带着一群“无法无天”
的红棍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的!
到底是谁?!
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
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要置朕于死地?!”
李世民猛地停步,目光如刀,扫向李君羡,“李君羡!
你给朕查!
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来!
那个‘高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