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二,司机往车斗装钢筋时,左手腕戴著块银色电子表,錶带是实心的,与残肢上的机械錶完全不同。”
小王继续说道,“汽修厂老板证实,该车三个月前换过剎车片,品牌为国產『长城』,与残肢肌肉里的壳牌机油成分无关联。
走访发现,司机每周二会在砂石厂休息室待两小时,上周二曾因卸货顺序与他人发生爭执,动手打破对方的头。”
“那辆红色货车现在在哪?”
李明追问,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在料场后门发现了它,”
小王的声音低沉了些,“车斗里有碎玻璃,像是从车窗上敲下来的,驾驶室脚垫缝隙里找到几根黑色头髮,dna资料库里没有匹配信息。
扳手凹槽里的皮肤组织碎屑dna与菸蒂一致,属於货车司机,但和残肢没有任何关联。”
小周翻开笔记本,准备匯报死者身份的调查情况。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经过连夜比对失踪人员信息库,结合法医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结果,我们確定死者就是王凯生,一名长途货车司机。”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王凯生,38岁,五年前在山西送货时翻车,造成左肱骨中段骨折,与残肢的陈旧性骨折特徵吻合。
去年体检发现有胃溃疡,长期服用抑酸药,符合残肢毛髮阶段性色素缺失的特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凯生的妻子周兰於三天前报警,称其驾驶车牌號*a?3872掛解放j7型货车去唐川送货后失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小周走出信息中心时,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著晨光扑面而来。
他望著墙上“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的標语,突然想起王凯生妻子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总说跑长途像走钢丝,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
此刻,那些在信息库里翻滚的冰冷数据,终於拼凑出一个鲜活生命最后的轨跡,而那个瘸腿男人的身影,也在这些线索的指引下,渐渐浮出水面。
团队成员们拖著疲惫的身躯准备休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倦意,但眼神中却带著一丝释然。
小张打了个哈欠,感慨道:“虽然过程熬人,但能找到死者身份,也算是没白忙活。
接下来,就看王队他们能不能顺著这条线索抓到凶手了。”
小周点点头,心里清楚,確认死者身份只是第一步,要揭开王凯生死亡的真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他们为这个消逝的生命找到了名字,也为后续的侦破工作打下了关键的基础。
第二天,刑侦支队会议室的百叶窗被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桌面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李明把搪瓷杯往桌上一墩,茶渍在杯底晕开,像幅抽象的地图。
“人都到齐了,”
他扫了眼在座的人,每个人眼下都掛著青黑,“说说吧,从小杨开始,把砂石厂的勘查情况详细讲讲。”
小杨翻开勘查记录本,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砂石厂b区料斗內发现男性右肢残段,离断平面位於肩胛骨中段,断端呈斜行,长轴与肢体长轴夹角45度,创缘不整齐,可见皮肤、肌肉、肌腱的撕裂牵拉痕跡。”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著灯光,“现场提取到44码登山靴印,前掌磨损严重,鞋纹里嵌著红褐色黏土,与料场边缘的泥土成分一致。
料斗下方地面有3.7米长的血痕,呈喷溅状,末端有擦拭痕跡,血痕dna与残肢一致。”
“有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李明追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在料场西北角落的废弃水泥袋堆里,发现一件撕裂的黑色工装外套,”
小杨翻开下一页,“袖口磨破,露出灰色护腕,左胸有直径2.1厘米的焦黑破洞,经检测为高温灼烧形成。
外套口袋里有红塔山菸蒂,dna与残肢不符。
另外,传送带齿轮组缠绕著一缕深蓝色纤维,双股编织结构,与残肢表链上的纤维粗细一致,但顏色稍浅,可能是被机油脱色。”
张林接过话头,把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分发给眾人。
“死者男性,年龄35-40岁,右上肢残段长62厘米,离断为生前伤,断端肌肉组织呈暗红色,筋膜下可见出血带,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均有收缩性出血,肌间沟內有少量未完全液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