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泽洪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刘泽清神色愈发倨傲:“当今皇上能坐上龙椅,可离不开我的拥立大功,所以,我不管做什么,皇上都必须顺着,更何况是这个姓史的?呵呵,说来可笑,这个姓史的当初不长眼,非要拥立潞王,结果呢,搞得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皇上不信任他,马首辅也厌恶他,他再不跟我们这些手握军权的大将打好关系,还想不想混下去了?”他满脸嘲讽。
刘泽洪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可他不是要亲自前来淮安城吗?还带了他的督标营呢...”
“那又如何?”刘泽清一脸不屑的表情,“你莫非担心他是来兴师问罪、对我们不利的?笑话!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我们的背后可是皇上和马首辅!再说了,看看高杰干的事吧,又是攻打扬州城又是截杀黄得功,不照样屁事没有?哼哼,这淮安城可是我的地盘,他敢龇牙,我立刻灭了他!谅朝廷也不敢说什么!”
刘泽清从话语到内心里都充满了极度的狂妄,因为他就是这么狂妄,他干过的“出格事”多得数不清,却从未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恰恰相反,他得到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温柔、更丰厚、更低三下四的“安抚”,导致他现在已在心理上达到了极度膨胀、唯我独尊的地步。
“姓史的打的是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刘泽清冷笑道,“鞑子侵入南直隶,他这个兵部尚书、江北督师难辞其咎,朝中有很多人早看他不顺眼了,就等着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赶下台呢,他不把鞑子赶出南直隶,就要下台了,心里岂能不急、不慌?他现在火急火燎地想把鞑子赶出南直隶,要靠谁啊?本总爷!所以,他能不下血本拍本总爷的马屁么?
五十万两,啧啧,确实不少,但还不够!起码再加五十万两!他要是不给,我就不出兵,或者派些老弱病残敷衍他,他火烧眉毛、屎顶屁门,我稳坐钓鱼台,看谁耗得过谁,到时候,他非得拿着银子过来求我不可,哈哈哈...”
刘泽清越说越得意,放声大笑起来,但他好像忘了,清军侵入南直隶淮安府,负责率军驻防淮安府的他才是第一责任人,但他脑子里完全没这个意识,他只知道他又要升官发财了。
刘泽清是很看不起史可法的,他认为自己是武将,有军队,史可法只是一介书生,而且史可法先前多次“哄”高杰的事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这让他愈发不把史可法放在眼里当回事。
别说史可法,刘泽清连马士英甚至弘光帝都看不起,在他看来:没有我这样的军阀支持,你们还能人五人六地当皇帝、当首辅?老子捧你们当了皇帝、当了首辅,你们就必须对老子服服帖帖、逆来顺受、要什么给什么,老子有错甚至有罪,你们都必须装作没看见。
前兵部右给事中韩如愈曾弹劾过刘泽清,刘泽清悍然派人杀害了韩如愈;
前内阁首辅刘鸿训次子刘孔和在流寇逼近北京时耗尽家资招募壮丁乡勇勤王救驾,但没赶得上,只得南下,遇到刘泽清被其哄骗收编,某天宴饮,刘孔和说刘泽清写的诗不怎么样,刘泽清大怒杀害了刘孔和,刘孔和部下两千余人也尽被屠杀,刘孔和已被弘光朝任命为副将,刘泽清悍然杀他,弘光朝无可奈何、不敢追责,刘孔和妻王氏绝望自尽,被救起后削发为尼;
前兵部侍郎总督侯恂及其子侯方域本是忠良、才子,就因得罪过刘泽清,刘泽清便蛮横要求弘光朝通缉侯家父子,弘光朝只能答应;
弘光朝抗清名臣刘宗周弹劾刘泽清,刘泽清又蛮横要求弘光朝处死刘宗周。...
刘泽清做了这么多横行霸道的事却毫无后果,这让他如何不狂妄膨胀?
南明弘光朝和江北四镇就是这么一个烂透的鸟样,四大军阀各有各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