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想理会,但当著一眾围观百姓的面,知府到底还是得装装样子。
挥了挥手,知府示意门口的人將叶月沉放进来。
叶月沉匆匆走进公堂,担忧的看了眼叶母,见她和沈母虽然有紧张,却並不害怕,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跡,这才鬆了口气。
朝著知府拱了拱手,叶月沉直截了当的询问道:“大人,敢问家母所犯何罪”
“製造假帐,偷税漏税。”
“不可能,家母每月的帐本都是如实上缴,据我所知,数额不低,若是作假,何必如此”
“你说的有理,但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倒是不得不信……”
“敢问人证是谁物证又在何处”
知府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示意师爷將证物递给叶月沉。
接过帐本,叶月沉仔细对比了下两本帐本,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问题。
“大人,这帐本明显有问题,两份帐目相差不过千两之数,以家中帐本的记录,所缴纳税银相差不过百两,若真的是作假,何不乾脆多做一些难道还差这区区百两不成”
叶月沉朝著知府拱手行礼:“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切莫让良民蒙冤啊!”
知府眸底迅速划过一抹晦暗,面露为难:“叶秀才说的有理,但……证据確凿,本官也著实难办啊。”
“既然大人说有人证,不置可否请上公堂,当面对峙”
“这……”
知府犹豫一瞬,欣然点头:“也好,来人,去请证人。”
暗暗鬆了口气,叶月沉上前扶著叶母和沈母站起身。
见到这一幕,知府虽然有些不悦,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跟著衙役一同来到了公堂。
知府扫了眼丫鬟,心中顿时瞭然,不动声色道:“人证已经带到,叶秀才有何疑问,可以直接问了。”
微微頷首,叶月沉目光扫过一侧的丫鬟,压下心中的疑惑,有理有据的分析道:“这位姑娘,请问这帐本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某次去美容工坊做美容,意外看到的。”
“那敢问,你是如何得知这是本店的帐本又如何確定这是真的”
“这帐本记录的明明白白,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至於真假……哪有人会平白记录两本帐的”
丫鬟似乎早有准备,面对叶月沉的质问,镇定自若的回答著。
看来对方的確是故意针对他家而来!
確定了这一点,叶月沉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握,神情也多了几分凝重。
“敢问姑娘,是哪一日,做了什么美容项目,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具体哪一日我不记得了,就是敷了张面膜,做了个按摩,至於是在哪里发现的……”
丫鬟似是认真的思索了下:“我记得当时我是要去茅房,然后无意间透过窗户看到的,是哪个房间我就不记得了,不过我当时並未察觉什么,还是后来去结帐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恰到好处。
“姑娘既然觉得不对劲,为何不先问问清楚万一是记错的废帐呢怎地就如此肯定是假帐”
“问你们你们会说实话吗再说谁家的废帐会那么清楚”
丫鬟不屑的轻嗤一声,转头看向知府:“大人明鑑,若所有商户都效仿这般,那日后岂非都可以偷税漏税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此话说的不错,叶秀才,你还有何解释”
“回大人,这帐本绝对不是出自我母亲之手,若大人不信,可验明字跡!”
“你家里只有你母亲吗若是別人写的呢这根本不能算是证据!”
不等知府开口,丫鬟便率先道:“大人,依民女所见,还是用刑比较好,人是贱皮贱肉,不用刑是不会轻易招认的!”
“不可!”
叶月沉果断出言阻止:“事情尚未查清真偽,怎可用刑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分別大人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准备去拿令牌的手默默放了回去,知府掩唇轻咳一声:“说的有理,只是这件事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本官……著实难办啊。”
“无论如何,都请大人明察,莫要纵容小人行径,寒了真正老实的商户们的心啊!”
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言辞极其恳切。
“说的不错,那就暂时將人关押……”
“大人,如今冬季寒冷,我娘一介女流,身子本就虚弱,加之还是蒙冤,若是入狱,恐会出意外,还请大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