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李鹏飞的眼珠动了动,朝他望了过来。
看清楚是李青云站在床边,李鹏飞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终於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定定看著他,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令尊的伤势太过沉重,不仅臟腑遭受重创,经脉也受损严重,体內淤血积聚,我已为令尊施针治疗,可他究竟能否撑过去,请恕在下也实难保证…”
身后传来大夫带著歉然的解释。
房间里顿时一片愁云惨雾,气氛说不出的凝重。
李青云想了想,弯下腰去,手指搭住李鹏飞的腕上,体察脉搏。
大嫂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阻止,可眼中又不由升起一丝希冀,终於忍住了,没有吭声。
大嫂也听到了大夫的话,知道丈夫生死难料,只能听天由命。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根稻草,她也必须要死死抓住,所以明知李青云並非什么医术高手,却难免还是对他抱有了一丝期望。
李青云本来不懂医术,但因为小鲤鱼的病情,对於把脉倒是颇有心得。
加上如今他研习一阳指,对於人体经脉穴道的研究,实已堪称大家,尤其是於內伤治疗,当世少有人能及。
他只摸了摸大哥的脉搏,就知道大夫確实已经尽力了。
对李鹏飞刑讯逼供的那三个人,內功颇为深厚,都是高手,但要是跟李青云比起来,那可就差得太远了,天上地下,有如云泥。
三人可做不到,像李青云那样,隨手一掌,就能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毁伤其身体。
三人的刑讯手法,主打一个简单粗暴,只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打。
好在他们是为逼供,而非刻意要取人性命,下手还算有分寸。
可饶是如此,李鹏飞被一番毒打,也是臟腑遭创,经脉摧绝,若非大夫医术高明,银针施术,为他续命,他这会儿怕是已经差不多要凉了。
只不过,大夫医术虽好,无奈內力太过低微,对於这种被內家高手摧残造成的沉重內伤,实在是有心无力。
“小鲤鱼,闭著眼睛別看。”李青云收回手指,突然抬手在小鲤鱼的眼前挡了一下。
“噢!”小鲤鱼本来就觉得,大伯伯此时的情况,看起来好生嚇人,不敢多看,听到爹爹吩咐,连忙听话的扭过头去,將小脸蛋藏在了爹爹怀里。
李青云没有急著动手,而是低头看著李鹏飞,眼中露出一丝徵询之意。
李鹏飞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眼中顿时燃起浓浓的求生欲,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李青云便不再迟疑,突然一伸手,轻轻从李鹏飞的身上拂过。
李鹏飞身上扎满的银针,瞬间就被他全数取出,丟在了一旁。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手法也太过精妙。
大嫂看得直愣神,都还没反应过来。
李青云已出手如电,手指或隔空,或直接接触,顷刻间已点遍李鹏飞周身大穴。
如果那大夫能看到李青云出手的痕跡,就会惊奇的发现,他所点的穴道,与方才李鹏飞身上银针扎入的位置,竟是如出一辙,全部吻合。
大夫的治疗方案其实是对路的,只可惜內力修为不够,以至於疗效甚微,救不活李鹏飞。
“你做什么”李修文大惊,厉声呵斥道。
他方才察觉到床前有动静,不经意瞥了一眼,却见到李青云竟將父亲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一颗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眾人扭过头来,见到这一突然的变故,也无不是被嚇得魂飞魄散。
恰在此时,李鹏飞突然挺身坐起,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將身上、床上染红了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