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忠，忠不可言

戴丁斯外的土路上，尘土飞扬，笼罩著远方归来的队伍，苏莱曼立马在小丘上，目光穿透尘雾，准確的落在了那面白底绿龙加黑底白塔凡斯家族家徽上。

那支队伍的旗帜查拉著，土兵们垂头丧气满是疲惫，盔甲上儘是泥泞与污渍，行进的队列稀稀拉拉，完全没有当初出征时的气势。

苏莱曼扭头看向身旁的莱蒙.莱彻斯特，老人嘴里正念念有词，似乎在与空气中的某个幽灵交谈。

他不知道能不能將老人的神智唤醒，还是尝试开口：“莱蒙大人。”

“诺伯特.凡斯大人回来了。”

没有得到老人的回应，苏莱曼嘆了口气，转头看向来军，估算著人数，出发时拥有四千多人的联军，而如今跟在诺伯特.凡斯身后的，恐怕连两千都不到。

那些河间地的诸侯们，布莱伍德家族，布林肯家族，佛雷家族，只怕得知海疆城丟失，救兵兵败城下，恐怕都已经各自奔回自己的领土。

苏莱曼调转马头疾驰而下：“莱蒙大人！该走了！”

“我们去迎接诺伯特.凡斯大人！”

莱蒙.莱彻斯特停止了自言自语，空洞的眼神转向苏莱曼，然后默默的跟了上去，两人策马，没有丝毫犹豫，径直驰入了诺伯特.凡斯那片正在驻扎，显得混乱而嘈杂的营地。

凡斯家族的指挥帐篷里，诺伯特.凡斯正对著一幅河间地地图发愁，他白的头髮有些凌乱，华贵的衣袍也沾染了尘土。

当他看到莱蒙.莱彻斯特和苏莱曼走进来时，脸上的疲惫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显而易见的尷尬所取代。

他不久前才刚刚在联军的的军事会议里，断然否决了帮助莱蒙.莱彻斯特收復其家族城堡的提议，结果没想到却得知了后者年轻人帮他收復了有四五百人驻守的铁种城堡。

但诺伯特.凡斯毕竟是河间地多年的老领主，他迅速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大步上前，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老莱蒙。

如果不知道他两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会觉得他的声音是如此洪亮而真诚：“莱蒙我的老朋友！

我听说了！听说了你收復城堡的英勇事跡！”

“得知这个消息！我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

莱蒙.莱彻斯特只是歪著头，看著帐篷的顶角，嘴唇微动，自言自语，仿佛在数著上面的纹路，完全无视了诺伯特.凡斯伸出的手。

诺伯特.凡斯的手臂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只好汕汕的收回，转而看向苏莱曼。

这次，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尷尬，而是纯粹的震惊：“小苏莱曼您和莱蒙大人怎么还在这里”

“你们不回自己的城堡吗”

在他的认知里，海疆城已破，铁民大军主力已经进入三叉戟河流，动向不明，任何一个理智的领主，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返回自己的领地，加固城墙，准备迎接隨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这个年轻人，难道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生死未卜的封君的土地財產，將自己的领土和財產都置之度外吗。

维斯特洛，不.......河间地什么时候出了如此.......忠臣

苏莱曼没有错过诺伯特.凡斯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震惊，表演时刻来临，他微微躬身，用一种庄重无比，甚至带著几分悲壮的语气向眼前的老者回答：

“诺伯特大人，我的封君巴隆.戴丁斯大人至今下落不明，罗丝琳夫人和她的孩子仍在戴丁斯城中日夜祈祷。”

“在这种时刻，拋弃封君的家人，独自返回领地苟且偷安，並非一名宣誓效忠的封臣所为。”

我听到了什么..：：：：：.诺伯特.凡斯那双灰濛濛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苏莱曼的脸，试图从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偽与做作，但他失败了。

他只看到苏莱曼的眼神清澈而坦荡，语气中的忠诚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河间地竟然真有如此忠顺之人，不管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戏真做，至少在言和行上，他都已经占据了无可指摘的道德高地。

“唉。”凡斯重重的嘆了口气，转身走回地图前，摆出一副心力交的模样。

他指著地图上已经陷落的海疆城：“前线的消息，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不过我实在没想到，离开海疆城来协助追击的那支部队，在危难关头，竟然还有人敢於返回去救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