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部分按运输损耗处理。”
一千七百发的差额,相对於三十万的总量,损耗率约0.57%,似乎处於可接受的“合理范围”內。
但南田洋子让手下调取了该批次弹药在瀋阳编组站和齐齐哈尔中转站的临时存放记录,发现这两站的记录均显示“箱体完好,无异常报告”。
破损发生在哪一段为何没有更详细的破损记录和责任人报告
紧接著,另一份关於“野战医院特需药品”的核对结果送到了她的案头。
清单上標明“高標医用磺胺注射液,两千一百五十支,专用运输”。然而,诺门罕前线主要野战医院的接收记录却只有“一千七百四十五支”,理由同样是“运输途中出现短暂故障,导致四百零五支药品失效”。
南田立刻追问:“是哪一具车厢故障发生在具体时间地点隨车医护或押运人员的报告在哪里”
后勤部接收人员依旧回答模糊,最后以药品损毁,无法操作为由,搪塞过去。
类似的情况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
一批运往北方的“高標號航空汽油”,清单数量与接收数量之间存在数吨的差额,解释为“自然挥发与管线残留”。
数车皮用於维修坦克和重炮的“特种合金钢材”,实际到货重量比发货重量轻了数个百分点,被归咎於“测量器具的系统误差和切割损耗”。
甚至是一些“军用罐头食品”、“冬季大衣”,也存在类似的、看似微不足道的短少。
如果孤立地看待任何一次差异,都可以用“战时运输条件恶劣,不可避免的损耗”来搪塞。
但南田洋子命令手下,將所有发现异常的运输记录,按照物资品类、运输路线。发生时间三个维度,进行归类、匯总和趋势分析。
当一张巨大的、標註著密密麻麻异常数据点的趋势图在她办公室的墙上逐渐成型时,一股寒意顺著南田洋子的脊椎爬了上来。
规律一:路线高度集中。超过95%的“异常损耗”都发生在通往诺门罕方向的几条主干补给线上,特別是经由津浦线转京哈线,以及从大连港经哈大线北上的这两条最关键动脉。
而运往华中、华南等其他方向的物资,损耗率则低得多,甚至很多批次是零损耗。
规律二:品类价值倾向。
出现显著“损耗”的物资,绝大多数是高价值、高需求、管制严格的军用品。
例如,弹药、药品、燃油、精密零件、特种金属。
那些普通的、价值较低的军需品,如普通粮食、煤炭、建筑木材,损耗率则相对正常。
规律三:时间窗口关联。
南田洋子仔细比对了这些异常数据开始出现,並逐渐变得频繁和规模化的时间点。
她震惊地发现,这个趋势的抬头,与运输部副部长陈阳有很大关係。
从他最初以协调物资身份介入运输调度,到后来在吉田病倒后全面接管权力,这些“幽灵物资”的“蒸发”速度和数量,似乎也隨之同步“提升”!
南田洋子坐在办公桌前,檯灯的光晕照著她因缺乏睡眠而苍白的脸,但她的眼睛却燃烧著发现猎物踪跡时的亢奋光芒。
她拿起红色铅笔,在那张趋势图的关键节点上重重圈点。
“这绝不是简单的管理疏忽,更不是基层的蝇营狗苟!”她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接近真相的激动,“这是一个……系统性的、精心设计的盗窃!有人在利用帝国北上的生命线,进行大规模且有组织的物资走私!”
她推开算盘和一堆表格,拿出一张白纸,开始进行更深入的推演:
动机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牟利,在黑市上零星出售这些军火药品,风险极高且效率低下,很容易被追查。
为何要冒著杀头的风险,持续不断地从风险最高的北方军列上下手
渠道是什么
这些物资是如何在严密的铁路网和层层关卡监视下“消失”的必定有內应,有一套隱藏在合法运输流程下的秘密操作手法。
可能是在编组站利用调车的混乱时机进行掉包
还是在某个“可靠”的中间站藉口“临时检修”或“编组作业”时秘密卸货
亦或是利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支线或废弃站点
终点在哪里
这些被窃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