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儿点点头:“有兄弟这句话,某心里就踏实了。”
“庄兄既然选择追隨,我自然不会隱瞒。”刘靖轻啜一口热茶。
眼见话已经说开,庄三儿索性说道:“杨行密此人也算一代豪杰,与朱温二人一南一北,可称当世英雄。兄弟想在江南有所作为,怕是难了。”
“杨行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一死江南之地必定风雨飘摇。况且事在人为,即便江南待不了,只要有兵有將,我们兄弟齐心,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刘靖的语调不高,却透著无与伦比的自信。
作为后世之人,他可不仅仅只会搞些蜂窝煤。
庄三儿只觉热血沸腾,拍著大腿道:“是这个理!”
刘靖继续说道:“当然,饭得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咱们眼下只几十號人,还需韜光养晦。”
庄三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应道:“俺省的,会约束手下弟兄,不给刘兄添乱。”
刘靖压低叮嘱:“接下来的时日,劳烦庄兄在山中多招揽一些逃户,从中挑选青壮操练,若粮食不够,只管与我说。”
“好!”
庄三儿兴奋地点点头,旋即皱眉道:“只是士兵易招,军械难寻。”
军械之中,最难搞的就是弩箭和甲冑,这两者是任何掌权者都严格把控的,其中又以甲冑最重,有一甲顶三弩的说法。
刘靖说道:“军械我会想办法。”
“那就好!”
得了他的答覆,庄三儿重新露出笑容。
两人天南地北的瞎聊,多是刘靖问,庄三儿答。
问的也都是关於北边的情况。
“沙陀蛮子骑射確实厉害,他们本就是草原人,自幼牧马狩猎,据说沙陀男子十岁便会挽弓。这其中又以安仁义为最,他的一手射术,独步天下,五十步內射出的箭矢可穿铁甲。当年在李克用麾下镇压叛军时,曾一人一骑,將前来追击的百余人全部射杀。”庄三儿说的口乾舌燥,端起陶碗灌了一大口茶。
擦了擦嘴角茶渍,他继续说道:“不过论到步战与攻城战,沙陀蛮子就差远了,他们军纪涣散,常常逞个人之勇,无法做到令行禁止。正因如此,李克用与朱温交手多次,败多胜少。”
刘靖评价道:“朱温麾下名將如云,军械也最为精良,李克用能胜几场,已经殊为不易。”
按理说,占据整个中原的朱温,基本已经胜券在握。
可惜他登基之后,心思就变了,开始猜忌麾下將领,血腥清洗之下,军中人人自危。
最终后梁反被看似实力更加弱小的李存瑁灭掉。
到了晚上,刘靖自然是好酒好肉招待。
第二天一早,庄三儿就回山上了。
送走庄三儿,刘靖一伙儿人继续製作蜂窝煤,有模子在手,基本上十秒钟就能做一个蜂窝煤。
一个人一个时辰,少说能做七八百个。
临近傍晚时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动作。
原因很简单,院子里没有没地儿放了。
算上昨日製作的,共计一万三千余个。
放眼望去,院中密密麻麻的都是蜂窝煤。
刘靖招呼一声:“弟兄们辛苦了,先歇一歇,等明日再接著干。”
李松摆摆手:“辛苦个甚,做这东西又不费力。”
这两日天气不错,虽是大冬天,可中午那会儿艷阳高照,晒的人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想来昨日製作的那一批蜂窝煤,已经晒的差不多了。
刘靖迈步走过去,拿起一个检查起来。
摸了摸,发现没有潮湿感,他吩咐庄杰拿来一个煤炉,打算烧烧看。
见他要点蜂窝煤,眾人纷纷围上前看热闹。
將两块蜂窝煤放入煤炉中,对其孔洞后,刘靖又將乾草塞入底部,拿著火镰开始点火。
隨著乾草燃烧,一小股浓烟升起。
刘靖掰断树枝,一根根的塞进去,小时候点过煤炉的都知道,煤球烧起来没那么快,有些人为了加快燃烧速度,会在蜂窝煤上淋一些酒精。
烧了一会儿后,他思忖道:“木屑似乎放的有些少,往后得適当多放些。”
庄杰趴在地上,歪著头紧紧盯著蜂窝煤。
忽地,他面露惊喜,口中喊道:“刘叔,著了,著了!”
“成了。